忘忧直接覆上手去:“理解,这样就行。”
并不只是说说,忘忧是认认真真的给小白诊了脉。许久才松开手说道:“在我这,夫人不显露病躯无碍,我有家传的诊断之法,不看也诊的出来。但是我敢说,天下除了我之外,再无第二个人有这手段,所有医者都需实实在在的看到、触到甚至下针、用药才能判断情况。如今,我虽治不得,却可把夫人身体的情况说给您听。方巨侠能以内力为这位夫人压制剧毒数十载,想必也精于医道。温家更是医药世家。便请两位听听看,是否有错漏之处,也为以后给夫人诊治的医者做个参考。”
忘忧语气缓缓的,语速比平时稍慢:“夫人左半边身体气血充盈,右半边却匮乏的很。现在右手的尾指等同于无,若再不断掉很快就会带得半个手掌都坏死了。就像我之前说的,若只断坏死的手指,恐怕伤口根本无法愈合。夫人应该也深有体会,就和您右足的足趾一般,伤口经久不愈,发炎溃烂。若一个月前不是截了一半小趾,而是直接断掉三根足趾和部分脚掌,那现在伤口估计已经愈合的很好了。拖了这一个月,若要治疗,起码也要断掉整个右足。保险些的方法就是连同一半的小腿也截掉。”
这就是忘忧想出来让这位难受的法子,没错,就是实话实说。她不是逃避现实吗,那就把现实摆出来给她看!
温晚大惊:“不光手指,你的足趾也……并且已经截断了?伤口不愈?为何不告诉我。”
小白身体颤抖的厉害,忘忧十分贴心的为她解释:“这位夫人不是说了,‘病躯羞于见人’,想来若不是实在没办法,她也不会上京来。毕竟不想‘借六分半堂的势遍寻名医’嘛。不过寻了也没办法就是了。”见你不开心我就开心了。
方歌吟闭了闭眼,开口道:“忘忧姑娘这手诊断之术真是令人叹为观止,不知可还有什么医治的办法吗?”
忘忧想了下:“这‘半面妆’是我目前为止见到的最无从下手的毒药。肢体坏死须行气血,该找人给中毒者推宫过血延缓肢体坏死的速度。但这毒偏偏一旦随气血游走就发作的更快些。中毒者要么死于毒发,要么死于肢体内脏衰败,真是怎么选都难受,怎么选都有错。”
方歌吟目光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只凭把脉,你就知道了这许多吗。”
小白声音极轻:“温兄为解我这毒,之前曾送了一些‘半面妆’给天/衣居士和忘忧姑娘研究,本以为凭两位的医术能有些突破,没想到还是徒劳。”
忘忧撇撇嘴:“‘洛阳王’送来的药居士和我都没动,我们忙着给许天/衣疗伤呢。之后又有这许多伤员病号,哪有时间研究毒药。”
温晚深深的看了忘忧一眼:“仅凭把脉,便能知道如此多的信息?昔日与关昭弟最亲近的狄飞惊现在已转投‘神侯府’,不知他可知道些什么。能否请出来一见?”
这句话是问向诸葛先生的,诸葛先生手抚须髯:“温兄说错了,狄飞惊并非‘转投’我府中,而是被忘忧救回来……或者说是‘捡回来’更合适些,捡回来后一直在府里养伤而已。”
忘忧压了压火气,说道:“没错,就是‘捡’的,捡了雷总堂主不要的狄飞惊,也顺便‘捡’了我自己的一条小命。看样子小侯爷没跟巨侠您说起吧,当日,便是以狄飞惊重伤中毒为名带我去了一处庄园。那会的狄飞惊一身外伤,一臂骨折,双目仅仅能看到两三步远距离的事物。还中了一种名为‘一支毒锈’的药。想来‘洛阳王’应该知道吧,毕竟研制‘一支毒锈’的是‘老字号’温家下属‘死字号’的温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