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现了异常,却没明白异常的原因是什么——
他确定车上没人,司机也不见了。
五舅夫妻确定家里有客人,但如果真来了陌生人,他们家却连狗都没叫一声。
不像是真的有什么人,更像是对他们脑内灌注了“有客人”的思想。
……像催眠一样?
一夜安稳。
第二天,江淮独自扫了墓回来,又将最后一个任务在墓前完成,纪柏才睡醒。
他惯例没吃早饭,溜达去厨房发现了还温热的粥,一出门却看到了黑影窜过,还留下聒噪的声响——
“一大早就看到乌鸦?”纪柏扫了眼时间,“啊,好像也不是很早。”
都中午了。
但依旧有够不吉利的。
他放下空碗时江淮就回来了,表情依旧淡淡:“大表舅喊我们去吃饭,去吗?”
为了避免麻烦,也因为他们关系复杂,江淮介绍纪柏是都说这是他朋友,得益于他自己身份就尴尬,其他人也没多问。
纪柏:“算了,我和那些人又不认识,对了我中午有饭吗?”
江淮看向一旁不声不响的人偶。
纪柏立刻坐正:“一起吧,一起!”
江淮看他一眼,让他帮忙背上给家里人的礼物。
纪柏完全搞不懂他是从哪里弄来的,行李箱不就那么大吗?难道在墓前接到了空运?
天空一片澄净,没出太阳也没下雪,他们的靴子踩在雪地上发出嘎吱声响,两排脚印踩在雪地里,但仅限门口这一小段路,其他门前的路都被踩化了。
各家各户都有炊烟升起,小孩子们在雪地里疯跑。
纪柏啧啧两声:“怎么好像没看到多少男人?”
大多是孩子、女人和老人,是整个村都是留守儿童吗?但为什么女性比例较大?
江淮似乎想皱眉,但看到了亲戚,还是笑着打了招呼,他在说话间隙低声告诉纪柏:“多待两天你就知道了。”
在溪边村,女性的地位是很低的。
未婚比已婚低,有女儿的比有儿子的低,儿子没长成的比长成的低,一代代都是这样,所以不仅江淮外婆的兄长们讨厌她,她的嫂子们,她的同辈,都讨厌她。
——但当时太婆是说一不二的大家长,丧夫育子,挣钱养家,有她支持,没人敢反对。
纪柏这次见到的人就没那么多,昨天不知道是什么日子,似乎所有亲戚都在,今天就比较少——
只有太婆的长孙慕成,以及这位大舅的妻子,交谈间他得知,这位江淮的大舅就是村里的村长。
大舅的孩子在外地上大学,他们夫妻在家奉养老人,江淮去陪太婆说话了,大舅两个去睡午觉,纪柏抓着把糖随意走走看看,也没人来拦他。
灶台上果然也有那位火神君,他路过时顺便拜了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