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她张了张嘴,“我曾经有个名字。”
“但父亲告诉我,成为首领之后,名字就不重要了,这个世界太绝望了,所以我们要成为旗帜,我们的意志要成为带领所有人的意志,当没有希望的时候要点燃自己。”
她喃喃道:“我一直是这么做的。”
她凝视着眼前的墓碑。
但在江淮眼中,她的身影慢慢重叠了,如果不是江淮眼花,就是同时有许多个纪宝菱重叠在了一起。
他温声说:“你是什么时候进入的希望游乐园?”
她的呼吸急促起来:“……我不记得了,我……不记得了。”。
“你父亲又是什么时候?你的同伴们呢?”
她默不作声。
纪宝菱说:“要是能看到我的灵魂就好了。”
她已经不确定自己究竟是谁了,不能确定自己在什么时间线上,也不能确定自己曾经做过了什么,她的确抛弃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是……
然后是,忘记自己究竟是谁。
在她那么说时,江淮突然想到:只要把身体取走,灵魂不就留在原地了吗?
而剥离身体,不就是——一抬手吗?
抬起手,指向前方,四指微曲,一收……
纪宝菱抬起头,江淮的食指正点在她的额头处。
她愣了下:“……你想要什么?”
江淮:“?”
“我在向你赎人,”她平静地说,“赎回我自己。”
真是越来越像绑架了,江淮想。
焰火渐渐少了,天空依旧是墨蓝色。
江淮下意识想说用不着,但突然住了嘴。
他总觉得好像有谁说过“你不能这么独”。
他说:“那大闹一场吧。”
“我没有身份,可能会在检查的时候被打成反叛军的一员。”
“但我不想要有什么人口检查,那么不如……把警局给毁掉吧。”
他想要大闹一场。
虽然江淮一个人并非办不成,但为什么不把活交给别人干呢?
江淮凝视着纪宝菱下山,刚想说什么,身后突然传来一股推力。
然后他一回神,发现自己已经再次被赶出了墓园,铁门在他身后“吱呀”一声关闭了。
江淮:喂。
这是每个人只能进一次,还是只是讨厌江淮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