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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唯一了解我过去的人,我的未婚夫每天晚上来医院见我时,都要解答我的诸多疑问和困惑。

    根据我的未婚夫的说辞,他在制作医药的大企业工作,我们年幼相识,很早就定下了婚约。

    十四岁那年,我的双亲在一场意外中去世,在发生从楼梯上摔下来的意外之前,我一直都和我的未婚夫住在一起。

    我不知道这个人口中的话语有几分真实,但我在镜子里看过自己的模样,要说我身上有什么好骗的,老实说,我还真有点想不出来,是我占他便宜还差不多。

    如果他不是看起来一副受过良好教育的样子,我都要怀疑我的未婚夫脑子有点问题。

    在医院无所事事地休养了一个星期之后,穿白大褂的医生大发慈悲地告诉我,拆完绷带我就可以出院了。

    春末初夏的风带着暖融融的花香,空气里的湿意还未发酵起来。

    我三步并作两步跳下楼梯,抬起头时,不期然地在门口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傍晚时分,太阳刚刚落下地平线的尽头,白昼的余晖将天空渲染成薄紫的颜色。

    我的未婚夫背对着暮色站在门边,也不知在那里等了多久。

    大堂里的小护士悄悄抬起头。

    “朝日子。”我正想转身,我的未婚夫就像锁定了我的位置似的,梅红色的眼眸微微一弯,“你的行李呢?”

    我收住脚步,镇定自若地回道:“还在楼上。我没想到你会来得这么早。”

    夹在白昼和夜晚之间的暮色短暂,踏出医院大门时,外面已经华灯初上。身着和服和洋装的人们来来往往,拉着电线杆的街道看起来热闹又繁华。

    “先生,我们现在是要……回家吗?”

    熙熙攘攘的人声在初临的夜色中浮动,我跟在我的未婚夫身后,四处张望够了,这才收回目光。

    “请不要使用那么疏远的称呼。”他的声音淡淡的,语调依然温和。

    我考虑了一会儿。

    “……俊国先生?”

    他看起来似乎不太满意。

    我犹豫片刻。

    “俊国?”

    不知道为什么,我对使用这个名字有些排斥,好像那并不是他本来的名字,而是后来加上去的东西。

    “俊国也不行吗?”我睁大眼睛,“那我要叫你什么?「亲爱的」?”

    走在前面的人倏然停下脚步,我来不及反应,一下子撞了上去。

    “让一让——电车来了——”

    清脆的铃铛声摇曳起来,铁皮的电车轰隆隆地从前方驶过。

    热闹的街道似乎暂停了一秒,但随着铃铛的声音远去,凝固的世界很快又恢复了之前的喧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