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阴阳师将他追杀到京城郊外,差点在我的坟头打起来。
鬼舞辻无惨的心情十分糟糕,他将那些阴阳师杀干净了,又回到了京城的宅邸里。
他似乎在找东西,翻箱倒柜,仪态尽失,脸色惨白得如同寒冬中的月亮,竖起的瞳孔和蛇一样细长。他那个模样十分吓人,宅邸里的侍女似乎都看出来了他已经不是人类,瑟瑟发抖着不断哀声求饶。
哀声求饶是个错误的选择,那个宅邸里最后没有留下一个活口,鬼舞辻无惨的指尖还坠着血珠,就这么消失在了京城黑沉的夜色里,再也没有回来。
高高的天幕中,悬挂着一弯月亮。
那弯月亮现在映在水中,静静地散发着柔和的光辉。
百年千年,淡淡的月华始终不变。
我听说人死前会看到走马灯,但没听说会看到自己前世死后的景象。
我在黑暗中等啊等,不知道三途川是哪个方向,到达所谓的彼岸需不需要乘船,如果乘船的话该如何付款。
清脆的铃声响了起来,我抬起头,看到前方晕开模糊的光,光里浮现出白昼的景象,熟悉的庭院里有一个小姑娘,穿着明丽的衣裳在玩手鞠球。
彩色丝线织成的手鞠球,里面装了铃铛,那颗球咕噜噜地从水墨画般的场景里滚出来,落到黑暗的水泽里,撞到我的脚边停了下来。
我弯下腰,捡起那颗母亲为我编制的手鞠球。
小时候的我蹦蹦跳跳地跑过来,短短的黑发垂到肩膀处,看起来像幼鹿一样好骗。
“谢谢你。”她清脆地和我道谢,笑起来时眼眸弯弯,神情里没有一丝忧愁。
“你在等人吗?”
我摇摇头,
她看了我一会儿,仿佛明白了什么,轻轻扯了扯我的袖子。
“你蹲下来点。”
然后她抬起手,用小小的胳膊抱住了我的脖子。
穿着明丽的衣裳,总是在笑的小姑娘,我几乎已经忘了她是什么模样了。
抱着我的身躯像小太阳一样柔和温暖,她十分认真地摸了摸我的头,好像我才是那个小孩子一般,放缓了语气问我:
“你是不是累了?”
黑暗的水面泛起涟漪,一圈又一圈,无声地朝远方荡漾开去。
“……有一点。”
“为什么?”
我抬手抱住她。
“因为只有小孩子才不会累,长大了你就知道了。”
她认真想了很久,抬头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