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梦,倒是做得有点真实。
季向蕊继续说:“我就等着你问呢,但你都不问。”
“问什么?”时鉴似乎察觉到她异样的情绪,唇边微扬的笑意渐渐收敛。
他骤停脚步,定立在原地,树下,暗影笼罩。
季向蕊却没能察觉时鉴神色的变化,我行我素地自顾自问:“你也不问问爸爸我这么多年过得好不好。”
时鉴没说话,却并不代表他无从知晓季向蕊的状态。
她的社交账号,她的日常生活,他总有各种渠道打听到,却没法联系。
因为时家出事的那段时间,时鉴正好被择选为优秀学员,作为代表,他面临出国赴海军特种培兵学校进行军事留学。
而后尽数的销声匿迹,都不是他能抉择的发展。
那长期的地狱式训练,他连自己的命都需要拼命保全。
体能和心理的双向煎熬,每天根本睡不到几小时,拖舟、游泳、关水牢、野地长跑几十公里等等地极致训练。
如若放松警惕,他随时都有可能会被踢出局。
他出去了,代表的就是中国,所以没理由退缩。
迎难而上才是中国文化里该有的坚强傲骨。
而这其间,时鉴除却心无旁骛训练专业能力,疏忽了太多他本应该关注的,很大占比的就是季向蕊这边。
五年虽如眼眨即过得快速,却唯有他们两个人,才清楚。
这五年的罅隙,他们即便想要拉近,也或许会败在现在的不知所措上。
于此,时鉴放低呼吸,静静地感受着耳畔季向蕊微低拂过的气息,脑中此起彼伏地响过多种交流方式。
但季向蕊半天没等到时鉴回答,有点不爽了。
她抬手找了好一会,猛地揪住他耳朵,问:“你知不知道战地记者的名言是什么?”
时鉴当然清楚,也流利背出来了:“如果你没法阻止战争,那你就把真相告诉世界。”
季向蕊却不是这个意思。
她沉吟几秒后,反是问:“那你懂我意思了吗?”
她这话外音的指向太强,时鉴一知半解地没能跟上她跳转的思路。
而当他刚想继续往下问时,季向蕊“啪”的一下拍上他的嘴,神秘兮兮说:“别问,自己悟,你很聪明,我相信你。”
时鉴:“……”
但很快,季向蕊这隐晦不明的话在时鉴脑子里,就折转着和上次医院花园里的对话联结起来。
就他了解,季向蕊喝醉酒什么话都会说,感情来了,掏心掏肺的话都未尝不可。
所以趁着机会,时鉴犹豫后,还是压低声线,难测情绪地问背上披头散发还不肯扎起来,非要迎风甩他一脸的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