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话过后,季向蕊和季老的思路显而易见不在一条线上。
季老关注的是池塘,而季向蕊关注的是昨晚的吹耳朵。
不会是……
她脑海里都有画面了。
季向蕊越是提心吊胆地脑补,就越能感受到做贼心虚的仓惶。
恰好这时,时鉴安排的清理人员上门。
接二连三响起的门铃声,季向蕊视之为逃离窘境的契机,却在开门的那一瞬,芒刺在背地失措定在原地。
时鉴似乎是刚洗完澡,从旁院赶来,就穿了身再简单不过的纯黑运动服,鬓角残余的水汽还未干透。
发间漫溢的氤氲在暖目的阳光下泛着细碎的光泽。
似是没料到开门的会是季向蕊,时鉴和她对视几秒,倒是意外地先笑了:“醒了?”
季向蕊很不走心地嗯了声,随后便给工作人员让了道。
从始至终,时鉴越是表现得云淡风轻,季向蕊就越是如坐针毡。
尽管她默不作声,却也没能逃过难以自控盯着时鉴耳朵看的定格场景。
如果季老说的话有九成的可信度,那她吹的岂不是时鉴的耳朵?
她这究竟发的哪门子疯?
季向蕊心态崩了。
季老在旁,多少都能察觉到两人间的暗流涌动,但他只字没提昨晚的事,只朝季向蕊挥了挥手:“忙不忙?”
季向蕊摇头。
季老继续说:“那帮我去拿个快递,你哥有事,快递单我刚刚给他。”
季向蕊余光扫了眼时鉴,却意外地半路被他投来的目光截住。
时鉴那双沉黯到早会藏匿情绪的眼眸,此刻却仿若蕴含的一池微澜秋水,就这么直勾勾地,毫无隐蔽地落定在她身上。
不知怎的,季向蕊心脏猛地抽空半拍,而后莫名其妙地重跳起来。
是太不寻常的反应。
季向蕊赶紧利落收回眼,应声说好,逃似的往前厅的方向赶。
最后那眼的收回,季向蕊似乎还正巧捕捉到了时鉴唇边微扬的浅显弧度。
然而,当季向蕊从季淮泽手上把快递单号拿来时,他没让她走,反是把季老交待的话言简和她说:“下次别喝这么多。”
季向蕊没说话,默认听进去了。
季淮泽大季向蕊四岁,父母常年在外市,兄妹两个,外加上林钦吟,从小在南院一起长大。
但其实从小到大,季淮泽管季向蕊的次数,都没管林钦吟来得多。
如果要管,那基本也都是些重要的大事。
这次季向蕊从马加革回来,虽然也是报喜不报忧,但季淮泽多少还能察觉她的异样。
譬如先前无论季节,季向蕊都只会在羽绒服里穿件短袖,等到吃饭时候,干脆就是开空调,短袖上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