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霁程其实第一眼就注意到了时鉴的一身军装,他没想过季向蕊这所谓的对象会是军人,诧异问:“你男朋友是军人?”
季向蕊言简地跟着话走:“海军。”
闻言,许霁程有点不太在状态地说:“那我现在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季向蕊强忍住打哈欠的冲动,摇头说:“不会,他睡着了。”
许霁程却说:“他醒了,就在你刚刚起身的时候。”
“什么?”季向蕊有点懵,下意识就转身去看身后的时鉴。
时鉴没料到季向蕊会回头,但他不太高兴,也不想刻意装睡,索性就隔着距离和她彻头彻尾地撞上视线。
炽色光影笼罩下的时鉴,表情是归于寻常的冷淡。
许是部队常年的训练,他眉眼充斥的戾气像是早成定数,由内而外透露出的锋芒仿若将整间点滴室的适暖都冷然降下几分。
训练时分才会有的淡漠,这一刻全都显现了出来。
是季向蕊没见过的模样。
这不看还好,一看,季向蕊那心脏就莫名其妙地砰砰加快跳动起来,更多的,做贼心虚后被抓了把柄的感觉也油然而生。
季向蕊被盯得芒刺在背,但很快,她就意识到很重的一件事。
不对啊,她又没做亏心事,她慌什么?
季向蕊不太理解自己脑海里胡乱蹦跳的想法,权当这是超时没睡的熬夜后遗症,任由它纠缠不清地荡在脑子里。
和时鉴对视几秒后,季向蕊吸了口气,面不改色地转过身去,重新面向面色柔和的许霁程。
她淡声说:“他醒了,那我先进去陪他了,许医生你忙。”
话到这份上,许霁程不好再说什么。
他应声后,季向蕊像是完成任务似的,转身就推门走回了点滴室。
一直到落座回原来的位置,时鉴才若有所思地再看了眼许霁程离开的方向,冷不丁地出声问:“认识?”
季向蕊抬头看了眼他的输液袋,还没到要换的时候,应声回:“几面之缘。”
这话里隐藏的意思似乎很多,时鉴不想多想,偏偏思绪牵引着他胡思乱想起来。
以前他不信直觉,但现在他信了。
许霁程看季向蕊的眼神,让他觉得很不舒服,具体的,他形容不出。
季向蕊也没有和他解释更多的意思。
两个人都清醒着,话题却很怪地趋于无言。
时鉴完全是在想季向蕊和许霁程,而季向蕊想的,是大学时候她酒喝多了,当场就被时鉴撞上的尴尬场景。
说实话,季向蕊辨别不出究竟是哪一次更让她起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