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捏扁刚喝空的这听啤酒,抛物线流畅地朝垃圾桶里一丢,说话不见含糊,视线却宛若蒙了层雾,看不透彻。
“怎么啦?”她轻声问,“叫你蕊姐干嘛?”
时鉴无奈地望着她不太正经的模样,在她要开下一听时,迅速截住她手,转移话题先说:“别喝了,快醉了。”
季向蕊“啪”的一下打开他手,指指他鼻尖的方向,嚣张说辞:“你怎么能质疑你蕊姐的酒量?”
时鉴笑着打趣:“我现在还算质疑?”
季向蕊没搭理他,闷头吃着肉菜。
时鉴却还想继续刚才的话题。
他静了几秒,脱口而出:“国外能不能不去?”
这话伴随着易拉罐的一声汽泄,大半淹没在热锅咕噜咕噜迅速翻涌的喧声里,季向蕊一时没听得清,“你说什么?”
时鉴望着她,眉眼被热雾熏得缓和不少,竟无端给了她温柔的感觉。
季向蕊揉了揉眼,再看他,仍是不变的感觉。
她愣了几秒,这才觉得自己是酒真的喝多了,都开始出现错觉了,要命。
随即,季向蕊无奈到薅自己头发的动作被时鉴尽收眼底。
他被她逗笑,伸手拦住她手后,顺而抬起,替她抚平被她揉得乱糟糟的头发,颇具耐心地问她:“国外,能不能不去?”
季向蕊没想到会是这个问题。
她滞顿几秒,似乎是在想这个问题,但很快,心里就尽快给出了完整的答案。
她没直接回他,而是反问:“马加革不是个安顿的地方,总有人要去的,不是吗?”
时鉴听懂了她的话外音,眸中浸润的弧光很快黯淡下去,却仍有一处隅落,是为她亮着流辉的,“是。”
“所以那个人,”季向蕊由他搭手在她的脑袋上,这姿势,这一刻,像极了亲昵的抚摸,“为什么不是我呢?”
这样的反问,时鉴竟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去完善反驳。
他想要和她作解释,却意识到从高游嘴里听到所有事。
不过是他所说,而非亲眼所见。
他按理不该去信。
却没来由地,会因为这样迷惑性极强的引导话语而乱了方向。
虚无缥缈的雾气融在他们四目对视的空气里,尤带升温的前奏,将这一秒所有肆意游走的气息都牵引,继而放慢步调。
时鉴就这么眼也不眨地望着近在眼前的季向蕊,忍耐好一会,终于还是抛出了另一种可能性:“如果去的那个人不是你,也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