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直到打开行李,她才意外发现,季向蕊把她安排在傅听言的那个帐篷,美名其曰是晚上有人保护,其实早就很有良心地特地准备好了两床被子。
宋念安:“……”
她好后悔,她现在就想回老院。
另一边,季向蕊拉着时鉴沿线一路往外走。
皎洁月光明澈倾撒满池星光,清明银辉流落彼此肩头。夜下,不经意漫溢的鸟语花香,助热息都缭绕,眉目都柔和。
季向蕊坐在石墩旁边,靠在时鉴肩头,指腹反复摩挲着手腕上的那个手表,新换的表带也已经擦出了鲜明的痕迹。
是时鉴当年走前一起买的。
回来这么久,她都没来得及问他的那块去哪了。
季向蕊用手肘蹭了蹭时鉴,小幅度地像小狗似的。她抬头,侧对向他,朝他挥挥手腕,“你的那块手表是不是坏了?”
时鉴帮她把盒装冰淇淋的外包装打开,笑着否认:“训练久了很少戴,收在办公室的抽屉里了。”
“没见你戴,我还以为你的坏了。”季向蕊舀了勺先喂给时鉴,等他吃了,她才悠悠吃起来,不忘说,“那你回来见我,记得戴上啊。”
“好,下次戴上。”时鉴想帮她把松扣的手表重新戴好,季向蕊却没让。
她想着这会见面完,他要准备演练,她再过十几天就要准备记者交流会。
联系都困难,更别说再见面都得等到一个月后,难舍的心思很快就在静谧环境的渲染下溢散地越发浓郁。
季向蕊把手表摘下塞到时鉴手里,“那就等你回来,你再给我戴。”
她藏宝似的握紧他的手,力道逼走指缝间的每一处细微空气,笑着再添:“你看我都把这么重要的宝贝给你了,你得说到做到啊。”
时鉴想笑着应声,嗓却没来由地开始发涩。
其实季向蕊现在担心的,存在心里的想法,时鉴都清楚。
很多时候,她都懂事地抱以理解的心思,关键时候不会多话,但这并不代表他察觉不到。
连季向蕊自己都知道。
虽然时鉴现在回来了,他们也有在努力越过原先的坎,但无可奈何之前跌的跟头实在太疼,这不是几个月的相处就能轻描淡写就此渡过的。
他们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现在不过是个开始。
未来足够宽泛,没有时间限制。
所以分开在即,季向蕊没什么好多说的。
他们彼此的呼吸温和地融入夜风,轻柔拂扫而过,像是有利地将她犹存皱褶的心一点点地又在展平,铺开。
和自己争执久了,季向蕊最终还是放下手中的勺子。
伸手去碰手表的同时,她的指腹温热地触及时鉴的手。十指慢慢交扣的无言,她被他抱在怀里。
拥抱胜过多言。
仅仅是因为拥抱的治愈是悄无声息的浸透身心。
他们难得能这么静下心来感受放缓步调的时间罅隙,时轻时重的呼吸交缠,这一夜连风光都分外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