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绝处逢生投出的一缕鲜明弧光。
季向蕊激动地又来了劲,滚烫血液里疯狂发酵的求生欲逼她无论掌心如何受伤,现在都必须立刻攀上去。
她的时鉴来了,她必须上去。
可季向蕊万万没想到,就因为这根绳索的经年已久,在她努力拉拽的那一刻,“哗”的一下床板轻晃,扣在床板底下的绳源仿佛分秒松懈。
季向蕊还没来得及第二次使劲,绳就突如其来地松落。
“啊——!”季向蕊吓得一个没忍住,惊呼出声。
紧接着,她下坠到上下两层船身中间!
千钧一发之际,时鉴敏锐捉到了喧杂外音中掺杂的季向蕊的叫声。
他冲到窗口单手掀开窗帘,探出头就看到了荡在半空快要精神崩溃的季向蕊。
季向蕊没想到真的是时鉴,她怕她眼花,还看了好几遍才敢确认。
浓重氤氲积蓄到快要崩出的眼泪却在下一刻看到身后拿着花瓶的贾新安,季向蕊紧张地大喊:“后面!看后面!”
时鉴余光已然扫到。
还没等贾新安那个花瓶砸下,时鉴就反手单个折过贾新安的手骨,用力抢过他手上那个花瓶,砸到旁边地上。
“啪”的一声震碎,撞得地板都无端发颤。
贾新安根本不是时鉴的对手。
时鉴没和他浪费时间,他的手骨在他的两下重击后几近骨折,贾新安还想反抗,就被时鉴单手击中脖颈,倒地晕了过去。
季向蕊拽着的那根绳俨然撑不过太久。
贾新安倒地的那瞬,绳子再度松降,季向蕊再度下坠。
可就在季向蕊以为自己下一秒就会摔进水里,绳子彻底松出床板的那一秒,时鉴半身探出窗外,徒手稳准扣住季向蕊的手腕。
季向蕊冷不丁一松手,绳子坠落深水。
所以现在能给她支撑的只有时鉴,只有时鉴的那一只手。
季向蕊情绪重度崩溃。
她不想哭,她真的不想哭。
可目光撞上时鉴的那一刻,泪腺像是失了控,感官像是发了疯,所有隐忍多时的情绪像是在这一刻找到了唯一的宣泄口。
季向蕊哭花了眼,发烫的眼泪不知道淌了多少进入冷凉彻夜的深水。
季向蕊掌心的血缓缓流下,流过她手腕,流进他掌心,温热彼此,却深刻烙印般地烧进脆弱不堪的心房。
时鉴用劲把季向蕊拉回了房间。
可她再没力气站起,整个人踉跄地跌坐在地上,跌在时鉴怀里,血迹斑斑的手,斑驳了他已然整片凌乱的军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