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鉴顺着她的话回想,右手却已然拿起筷子,夹了块肉放进季向蕊碗里,和她说:“大概是手在颤抖,但还要达到努力达到八成以上的命中。”
老院的少年一路成长,都足够清楚自己会要经历的训练,不过是时鉴和季淮泽这样特别培养的人选,会面临更加困难的路。
季向蕊摸着摸着,心眼有点疼,说不出的感觉,肿肿涨涨的,无端发涩。她没抓筷子,而是两只手都在桌下,替时鉴揉着手指间凸起明显的茧。
她的手很软,蹭上去的力道也是轻软。
她低头,注意到他掌心第一条纹路上已经化到细微的一条疤,问他:“这是什么时候受的伤?疤痕淡得好像快没了。”
时鉴低眸望去的那瞬,蓦然怔了几秒,视线恍然定格在季向蕊温柔的侧脸,记忆刹那浮现过他们两个小时候第一次见面。
那天,老院旁边的花园。
季向蕊一个人偷偷摸摸跑出去玩。
因为双行道开过大车,视线盲区出现,季向蕊过马路的时候没注意到另一条支道开来的轿车。
鸣笛霎时响起,她还没来得及跨步走上台阶,就被吓得一屁.股栽在地上。
时鉴当时正好结束补习,快要走到老院里的新家。
猝不及防地碰上季向蕊,他被她拽得同样毫无防备地跌下去,手蹭到冷硬的台阶边,生生磕出一道伤口,就在掌心的第一条纹路上。
季向蕊也摔得不清,裸.露在外的脚踝磕在石阶上,血丝外溢,疼得小姑娘当场眼泪就掉了下来。
季向蕊没见过时鉴,但时鉴在时牧给的老院照片上,见过季向蕊。
所以他知道这是季家的妹妹。
时鉴想看季向蕊磕伤的情况,但反被当时只有几岁的季向蕊一下扯住了手,她抬手,用袖子抹干眼泪,还不忘连声和他道歉。
她很抱歉,所以小心翼翼地摊开时鉴受伤的手,去看他掌心的受伤情况。
一如现在,成年后的季向蕊摊开时鉴的手掌,去看经年训练在他掌中留下的烙印,究竟有多深。
她一寸寸地抚摸而过,指腹微凉。
却因他的掌心温热,而又似有若无得有手温的冷热交融。
时鉴脑海里一遍遍复刻的模样和眼前的季向蕊渐渐重叠,最后融合成不见多变的熟悉。
兴许是最近想法过多,他忽然觉得眼眶有些热。
抽出被季向蕊握着的手,时鉴抬手揉揉她的脑袋,低沉略淡的嗓,覆盖过岌待暴露的微哑。
“小时候摔伤的。”他哄着她,“趁热吃饭,一会会凉。”
季向蕊没时鉴那么多想法,也不多想,只点点头,笑说:“好。”
只是,季向蕊不知道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