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耐地抬眼,眉眼漫出的目光挟着锋利,含刃般地扎在他身上,反问:“我为什么要帮你?”
“因为我给你打了电话!”这是高游现在逃出医院的救命稻草。
他很清楚,一旦医生那边同意他出院,他离开去往的下一个场所就是戒毒所。他不想进去,他绝不能再进去。
这一趟要是再进去,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还要花多久能从高墙厚瓦的束缚里攀爬出来。
但这话落到时鉴耳里,显然毫无占理的依据。
时鉴和高游没拐弯抹角:“你自己应该清楚,你早前吸食毒品就成瘾,这次血液更是高含浓度。如果这次没有及时救你,你知道自己会是什么下场?所以你的戒毒已经到了强制戒毒的地步,谁都救不了你。”
“不!你不能这样!”高游一听到“强制戒毒”四个字,瞬间就慌了,“我帮了你啊,你不能这样置我于不顾。”
“置你于不顾?”时鉴觉得这话很好笑,“当时游轮的监控都拍下来了,你当我调不出来?你既然暗中告诉我可能会有危险,那你的出现点,为什么就在她的身后?”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那就是接下来的答案:“你说有人要抓她,那为什么,那个人是你?”
这件事上,高游必定是有理也说不明白。
就因为贾新安和他谈的条件,是只要他拿那个女记者去换,他以后就再不会受贾新安的威胁。
高游原先当贾新安是在说废话,不想搭理。
但贾新安手上捏着高游当年参与运毒贩毒的证据,所以但凡哪一步出了错,高游根本洗脱不了嫌疑。
于此,就算高游抱着鱼死网破的心理想要和贾新安对峙,都因为把柄被握在他手上,而只能束手无策地被他摆布。
高游现在只想摆脱,过点正常人能过的日子就好,偏偏贾新安不给他这样的机会。
高游承认,当时的他的确是脑子糊涂,才会将错就错地选择一个最不能够的选项。
可他现在后悔了,也反省了,难道就没有一个就此安分来赎罪的机会吗?
时鉴给他的答案是,做什么事,就必定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高游希望破碎。
他苦笑着看向踢开椅子,径直起身的时鉴,最后那点少许的可惜摆在脸上,有意引出两人这几次见面必定会聊的话题。
“还好碰上的是我,是我无能,不过这一次是好结果。下一次,真就未必了。”
时鉴听得皱眉。
他没再和高游有再多一句的对话,很快,病房空落得又只剩下高游一个人寂寥凉淡的气息。
后面的路,高游猜的没错。
没人救他,他只能回到原先的戒毒所,进行强制戒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