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让他好好回去,她等他去找她。
这是他给她的承诺。
他从没对她失约过,所以这一次,他更不能失约。
面临接下来难度越来越高的训练,时鉴每一分每一秒都在逼着自己紧绷神经,不能有丁点的松懈。
他后背被铁链勒伤,浑身皮肉肆绽,海水刺痛地浇进他的伤口,他仍在拼命硬撑着,不敢倒下。
直到最终结束的那天,时鉴高烧三十九度。
如期地,他摘得第一的名次,为中国赢回难得的荣誉。
国内部队里的每个人听到这个好消息,都笑容洋溢。
而远在国外的时鉴也笑了。
他笑,不是因为第一的优胜,而是因为他说到做到,没有失约。
他终于可以回去见她,如愿以偿。
时鉴不敢带着一身伤去见季向蕊。
所以那之后的半年,他的休养期,国内唯一联系的人只有戎羿。
从戎羿的话里,时鉴打听到季向蕊现在在马加革。
他走前让戎羿帮他收集的有关季向蕊这么多年的信息,戎羿都用报纸给了他答案。
他在国外多久,她也相继在国外多久。
每一次战乱,不慌不乱持以报道的战地记者里都有季向蕊的身影。
她用单薄的身躯,扛起了传递和平的责任。
似乎在用另一种方式告诉他,不要担心,她现在很好。
看到报纸上那张照片,季向蕊的身后是早被夷为平地的废墟,她穿着防弹衣,握着话筒,神情紧张地拍下这张照片。
时鉴当场眼眶发烫,莫名的复杂情绪翻涌。
久经的思念,闭眼的瞬间,统统汇聚成湿润的眼泪,滚烫划过眼角。
时鉴想过太多种和季向蕊重逢的时间,该有预备的,该有虚设的,他却偏偏没能聊到,会是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
时鉴自从上船,开始蛰伏,他早就做好了随时攻取的准备。
但他万万没想,被绑的人,居然会是他日思夜想的季向蕊。
透过玻璃镜,和季向蕊撞上视线的那一瞬,时鉴不可避免地心脏重震了下。
他是特种兵,是参与过军事培训的精英特种兵,按照规矩,执行任务过程绝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分心。
但眼前站的是季向蕊,他没办法无动于衷。
出手的瞬间,时鉴加倍地拿出了狠戾的敏捷,根本不给退路地把对方逼至死角,崩出的每一枪都在额外宣泄着情绪。
手/雷抛下的那刻,时鉴避无可避。
他完全没有注意自己后背还未好透的伤口,脑海充斥着要保护好季向蕊的想法,抱稳她直接往船身外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