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继续读下去,或许到时候会成为大学教授也说不定。”导师这样和我说。
“或许您也知道我来自孤儿院,大学的费用都是我自己辛苦打工挣来的,我也有些累了老师,现在这份工作其实对我来说挺不错的。”
最后导师也没再说什么,我的保研名额也破格给了班上的另一个人。
我来到公立学校教书,陈纪在这个时候和自己的舍友创业。
我几乎是用自己的一切支持陈纪,当他失败了一次两次之后,他同我说自己或许并不是那块料,而我看着他落寞的眼神,双手捧住他的脸,坚定地说道我们再试一次。 而这一次,陈纪成功了。
我们也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订了婚。
或许陈纪在这个时候仍旧是爱我的,是感激我的。
婚礼上他宣誓无论是贫穷或富有,健康或疾病,都会始终如一地爱我。
可誓言只在相爱的时候生效。
陈纪慢慢地开始夜不归宿,他仗着我爱他,仗着我没有任何亲人可以为我撑腰,变得越来越过分。
我知道他其实一直在外面鬼混,可我还是想要做一个好太太,维持这个家庭表面的和谐。
哪怕陈纪对我不好,哪怕陈纪谎话连篇。
直到我遇见家明哥,遇见谢秋。
听过同事说西区的菜市场菜很新鲜,什么都有卖的,比超市全面很多。
我才在休息日那天来到菜市场,想要买一些鱼回去煲汤,那些鱼杂也可以正好做一个火锅,陈纪最爱吃这些。
可我没想到才刚踏入这个市场,我甚至还没能好好逛一逛,我的包就被一个人抢走。
他跑得很快,我反应过来之后大声地嚷着:“有人抢东西!偷东西!”
可前方的人们似乎并不在乎,反而有意识地给那个人让开一条路,生怕自己被牵连。
我紧追那人,却没办法抓住他。
正当我越来越绝望的时候,前面有一个摊主撒了一大盆血水在那人身上。
那人措不及防,直接倒地,而我也顺利拿回了自己的包。
正是和摊主道谢的时候,家明哥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哪怕过了这么多年,我还是能清楚地记得他的模样。
此时显然也并不是能够好好叙旧的时候,我便同家明哥另约了时间喝茶。
同时我也记住了那个青涩的女孩,帮了我却没有邀功而是退至远离人群的地方点燃一根香烟的女孩。
那女孩为我抢回包,害怕我被报复,送我回家却被陈纪打伤。
本着负责的态度,我还是带她去了医院,以一种软弱的态度恳求她不要报警。
可女孩似乎并不是很在意,听我说完一大堆的注意事项后又点燃了一根烟。
“涂药吃药之后最好不要抽烟。”我站在一边看着医生开的单子。
“最好不抽的意思其实就是可以抽。”女孩轻佻地回应我。
她好像并不在乎这些,反而是我担心她的病情,却又忘记加上她的联系方式。
我只好开始舍近求远,每次都会来到家明哥的鱼摊买鱼,就当作是照顾他的生意,另外也是为了观察女孩的伤口和病情,希望不会继续恶化。
而家明哥自从和我重逢之后,我们两人的友谊也迅速升温,我还经常去家明哥的家里吃饭叙旧什么的。
久而久之我也与那个鱼摊女孩也越来越熟络。 她看起来不大,或许跟我的学生是一个年纪的,我也听家明哥说过她是因为家里的原因没办法上学读书。
因此我对她有了一层同情的滤镜,她好像总是在人群之外,一个人独处的模样,没有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有的活泼与生动。
我不免会对她有些好奇。
真正与她拉近距离的还是那一天,陈纪或许是生意上出了问题,喝了不少酒,当我回家的时候再次与我爆发争吵。
我以为那天来送鱼的会是家明哥,却没想到是这个女孩出现在了我的家门口。
或许是情绪太差,又或者是需要人陪,我将女孩留下。
我没有朋友,也没有在世的亲人。
我不知道该和谁诉说自己的委屈了,想随便找个人诉苦,可吃饭的时候面对着那女孩,意识到我们毕竟还不算太熟悉,想要抱怨的话语全部又憋在了心里。
然后我闷下一口陈纪没喝完的白酒。
苦辣的酒液从我的喉咙一直烧到胸口,我感到难以言喻的反胃,直接冲到厕所开始呕吐起来。
那女孩来到门外,轻轻地敲了敲门,问我是否还好。
怎么会还好呢,我的生活一团乱麻。
我在厕所整理好自己,强压下反胃的感觉,回到餐桌上,状作若无其事地准备开始吃晚餐。
直到那女孩开口:“你这又是何必呢?”
就这一句话,我心中的所有委屈和酸涩的情绪全都涌了上来,我极力控制着自己的眼泪,干涩地开口道:“我只是...算了...”
那女孩还在为我说话:“像你这样的人为了一个beta真不值。”
“你以后会知道的。”我这样回答。
毕竟像我这样的人,只要察觉到对方有一点点的爱和在乎,我都不会轻易放手。
就像一个瓷碗早已打碎,变得千疮百孔,我也会将碎片一片片拾起。
哪怕这些碎片会割破我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