黏着黏着,可不就是习惯了。
景延没答,静静地,不吭声了。
许星摇不是喜欢逼迫人的,相反,她在为人处世上很佛。他不答,她也就没再问了。
这个世界上值得执着的事情太多,这种小事也要执着的话,未免太累。
他爱跟,那就跟着吧。
反正也没什么影响。
她做题的时候,景延还是坐在她旁边,他自己不做题,只看着她做。见她做着做着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他突然问:“许星摇,你不累么?”
像个,做题机器。
许星摇愣了愣。
累…吗?
身体所有的器官在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齐齐给了个回答。
累。
怎么会不累?
她也只是个十七岁的女孩子,操心学习,操心生活,所有的事情都要自己操心,父母不仅给予不了一点帮助,还要让她费尽心力地去千防万防……她怎么会不累。
只是不累不行,她只有学习这一条出路,除此之外,皆是绝路。学习是她唯一的出路,是她可以最轻松抵达罗马的出路。
她必须紧紧抓住这根救命稻草,从绝境中出头。在这条路上,所有的干扰她都必须独自去一一地克服。
有时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天花板放空大脑的时候,她也会叹一声气,那声气里充满倦意。
可那又能如何呢?她除了前进,除了不顾一切地前进,再无旁路了。
许星摇摇摇头:“还好。”
旋即埋头继续做题。
只是笔尖的速度明显缓了。
——景延是第一个问她累不累的人。
“许星摇,你不累么?”——她想,这句话她大抵会记住一辈子。
直到岁月淌去,年华逝去,她还是会记得,她在最狼狈不堪的岁月里拼命挣扎时,曾有一人问过她,你不累么。
景延看了眼时间,还有半小时上课。他伸手夺过她的笔,不容置喙道:“你睡会,二十分钟叫你。”
许星摇皱眉。
景延已经不由分说地按了按她的后脑勺:“睡了。”
行吧。
许星摇趴下,头朝另一边,睡了。
景延又不满了,脸干嘛不朝他这边?
他黑着个脸定了个闹钟。
然后也趴下,脸朝着她,一块儿睡了。
他早困了,要不是为了维持表面的形象,他早就趴这儿睡了。
现在把许星摇给凶睡了,他也终于能安心睡一觉了。
许星摇的午觉时间点掐的很准,今天还比往常多了一分钟。十一分钟后,她准时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