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没想到顺利躲开“亲爹”的杀机锁定, 偏又造成如今这般发展。
但李世民还能怎么办呢?
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那不是李阀阀主的阿父, 那么理所当然地答复师妃瑄:
“李阀基业何至于干系天下万民之重?
李阀不过地方门阀,杨家自有皇子皇孙。
远的不说,我那入不得姑娘法眼的长子在惊闻江都剧变之后就已经把杨侑好生奉养保护起来了……
再说了,炀帝还未必就成了炀帝。”
向晓久显然是意有所指。
师妃暄顿了一下,还是忽略了他这最后一句:
“李阀主若是不曾心系天下万民,杨侑又为何只是杨侑,而不是代王侑、皇孙侑?”
“因为顺口。杨侑本就是我家侄孙辈的。当着杨阿摩,我也是喊的杨侑。”
向晓久回得理直气壮。
他和宫九安排杨侑的时候,确实没避开杨阿摩。
然而他也那么理所当然地忽略了,李阀主并不是他,杨侑的正经表叔公仍不是他。
李世民倒是知道,可李世民看看与向晓久并肩而立的自家亲爹,李世民完全没了之前与徐子陵、师妃瑄侃侃而谈时的意气风发。
力持从容,却安静如鸡。
于是师妃暄的误会还在继续。
于是向晓久继续理直气壮的:
“小姑娘一身佛门气息,不理解俗世人情倒也寻常。”
“如今我既不问你长平之战赵国数十万冤魂,是该问赵括、问赵孝文王、又或是问有意无意往赵王耳边传赵括‘盛名’的那些人;
也不问慈航静斋手持和氏璧、代天择主时,是否欺负老天爷不会说话,又是否仗着民众健忘可欺、无授权代表之类的刁钻问题……”
向晓久仿佛是真不觉得他那一番不问亦问已然刁钻至极,只温温和和盯住师妃暄:
“听闻佛家众生平等。慈航静斋的慈悲心肠,却总要体现在为平等众生择一个高高在上的‘真主’之上,却是何道理?”
“若我记忆不曾出错,文帝当年亦是慈航静斋认可凌驾于平等众生之上的‘真主’,如今又如何?”
“我是个孤陋寡闻的,原只听说慈航静斋每二十年必有一位传人入世与阴癸派相争,还以为是两家教派道统之争,如今看来,莫非压制阴癸派不过顺便,查看上一任择定的‘真主’依然胜任与否、且在择主过程中历练新一代传人,才是关键?”
“毕竟杨阿摩步子太急,把原可利国利民之事给办成祸国殃民之举,也不是一天两天、甚至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了……
怎么之前择定了文帝的梵清惠未发一言,却要等二十年之期,叫你这么个小姑娘四处寻人纸上谈兵?”
“佛道魔门都想护持偏向自身的俗世势力,我理解。
毕竟宗教的传播免不了俗世政权的配合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