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句才叫诸葛太傅喜得都决定哪怕陛下要把小甜水巷的那位迎进宫来,他都只做不知根底了;
后一句却又叫老太傅心中难安,只恐皇帝对新娘娘太早失去兴致,又要重新大兴土木、劳民伤财起来。
傅宗书倒是只管笑着应和,毕竟到了他如今地位,新宫室建或者不建、花石纲收或者不收,影响都不大。
左右向晓久眼下也没什么要对这位宰辅说的。
只是他既恰逢其会,少不得在捧着、哄着、恭维着皇帝的同时,也很乐意表一表态。
哪怕诸葛小花占了先机,傅宗书也毫不犹豫地为了皇帝的心血来潮,很乐意在这些于他无碍的事情上效一效力。
——尤其不吝啬当着皇帝面儿的“口头”效力。
冷血领着顾惜朝陛见的时候,
见着的就是脸色微微泛白但言笑晏晏的皇帝陛下,
和据闻在朝上江湖都每每针锋相对、这会子却分明和乐融融的两位肱股之臣。
不过诸葛太傅既然身兼十八万御林军总教头之职,身负互为宫城安危的重担,
诸葛太傅的四大弟子、皇帝御封的四大名捕,也少不得都兼着个御前侍卫的身份。
冷血身为四大名捕之一,
虽说御前当值的时候不多,
能恰好撞着他家世叔与那政敌、奸相这般和乐的时候更少,
却好歹不是第一回 见着。
因此顾惜朝这个没正经见识过这两位之不和是何等不和的前探花,眼底都闪过一丝讶异;
冷血的脸色却依然是那么地冷。
他冷静、冷峻,却又不失恭敬地行礼问安,
向晓久这个皇帝虽说是第一次见着他,却也是见之则喜——
无他,这年轻人虽说未曾银甲负枪,甚至很可能根本不会用枪,却是向晓久近年来,见到的最仿佛天策的一个年轻人。
这种不在于模样,不在于武艺,甚至不完全在于气质。
而在于那种锋芒毕露、毫不掩饰的,“尽诛宵小”的义气。
还有那一种兼顾了朝廷军士气质、又掺杂了江湖习气的味道。
向晓久十分喜欢的义气和味道。
明明是冷血奉命去狱中拿顾惜朝陛见,向晓久却先招呼的冷血——
其实赵佶留给他的可怜回忆之中,连诸葛太傅都没有,自然更不会有冷血这么个人;
方才向晓久给赵佶的身份震了极大的一震,匆匆了解局势、朝臣的时候,看的也不过是宰辅、太傅、朝中要员、边关众将等,一样没看到冷血身上去。
不过冷血是个好孩子,赵佶平日也和气,因此这位年轻的名捕在给皇帝行礼之后,还对诸葛小花和傅宗书都行了一礼。
“世叔”这个称呼让向晓久猜不到冷血竟是诸葛小花的弟子,
可从“世叔”与“傅大人”,和这冷极了的年轻人在对上诸葛小花时眼底那一抹难得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