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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不过宫九始终估计向晓久的目标所在,也对自家倒霉堂兄有几分顾虑、又对嗣女吕承宸有几分疼爱,给的苦头都是在不妨碍大事的小处上罢了。

    才刚过去几年的、对慈航静斋梵斋主格外的“另眼相待”就更不消说了。

    宫九就是这么个毫不掩饰的货。

    他原是要毫不掩饰地“款待”萧亮。

    偏偏唐铁萧的存在感刷得实在又好又妙,也只得将对萧亮的款待暂且往后推一推,先叫这位口口声声“迷心惑魂”的,享受享受什么是真正的迷心惑魂了。

    ——唐铁萧自从埋了唐林,将唐门前途与天下安稳一并扛在肩头之后,只怕二十余年加起来,都没这会子的表情丰富。

    ——丰富到之前拿目光梭了双九两回、都不妨碍他继续灰着他的灰的萧亮,都因为吃惊又微微点亮了的地步。

    真心不是唐铁萧定力不足。

    虽说此间的蜀中唐门,并不完全是双九各自故乡的那个蜀中唐门。

    可作为同样拥有某种能靠实力讨生活、却非要靠卖萌维持生计的胖乎乎毛绒绒……

    不,是作为同样善于制毒用毒、精通机关暗器的神秘门派,

    哪怕此间的唐门更肖似宫九故乡的那个唐门,

    都没有摆开车马公开提供暗杀业务,

    但因为武功特色、门派特色,

    却都是一样的强调心性与耐性。

    唐铁萧在暗器的使用上比较一般,可他的武器飞铊、伞刃也不缺需要极致的冷静去判断时机才不至于误伤己身的巧妙机关。

    他或许干不来唐失惊的活,却也同样不缺乏耐心与忍性。

    埋葬了唐林之后在迷雾之中艰难前行的二十余年,更是在他脸上封了一层厚厚的石蜡。

    ——因冷血和唐铁萧提起安王故事时再无第三人,郭秋锋不明所以之下,这一路行来,虽不至于虐待囚犯,却少不得多几分有意无意的捉弄,却始终未曾破开的石蜡。

    ——唐铁萧与“唐林”重逢以来,无论是欢喜遗憾或者别的什么,最多都不过从目光之中隐约透露几分,始终不曾破开的石蜡。

    ——这会子却裂得十分彻底。

    吃惊、强作镇定、无法抑制的惊讶、继续强作镇定、而后难以掩饰的震惊,

    还有之后完全无法抑制的彷徨、绝望、痛苦……

    中间甚至有奋力挣扎却始终挣不开的欢愉、欢愉之中又夹杂了屈辱?

    唐铁萧的面部表情实在太过丰富。

    向晓久十分感慨:“川剧变脸,也不外如是了。”

    又好奇:“你到底给了他一个什么样的黄粱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