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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子老太太开了口,宫九还挺顾念她好歹是这皮囊的生身之人的,并没有再掰扯骗她,十分爽快认下自己涮贾政好玩的事实。

    不料如今这世道越发稀奇了,随口掰扯的人都当了真,倒是这澄清扯谎的反而没人信。

    任是宫九连“我就是懒得掺和什么省亲,左右得不得宠的我不知道,只看贾政如今也不过区区员外郎,就不指望皇帝会因着内宠如何推恩、便有也推不到我身上,索性分出去自个居住的宽敞自在”的话都出来了,

    老太太反而越发认定必有什么内情,一句温言一声呵斥地软硬兼施,非要贾赦说个明白。

    烦得宫九随口又是一句瞎掰“左不过是些七八品的御史之流,谁耐烦去记哪个是哪个的”,

    结果这么随口瞎掰的,却又叫人深信不疑了!

    信了之后,少不得又追问都是在何时何地听到的闲话,

    只宫九得这皮囊的记忆且还不如之前那个给埋了一二十年的唐林多呢,就是有心瞎掰几句敷衍,都说不清原身都有哪些行程的。

    按说到了这里,疑点也该出来的,却不料这一屋子的脑补帝。

    王氏这个深知府内车马调动的管家人不好直言大伯子的行踪,却不妨碍她对老太太和贾政的回忆进行补充,又有老太太身边极得脸的大丫头鸳鸯帮着老太太查漏补缺儿的,连贾珍偶尔都要掺和两句……

    半盏茶功夫,就给补到极可能是某某某与某某某御史,甚至连贤德妃在宫中的劲敌娘家下绊子之类的担忧都出来了。

    却也不想想之前十几二十年的,没那争宠的皇家妾侍娘家使绊子,贾政不也咬死了六品主事不挪窝?

    宫九随手往嘴里塞了个果子,纵是百无聊赖,也懒得再和这么些人掰扯,自顾自一边修炼、一边感知向晓久。

    纵然那边老太太又追问着贾珍可曾在外头听说了什么,贾珍退却不得、只好委婉道来,一屋子越发把个贾政这些年不得升迁的缘由给脑补“明白”了去的热闹,宫九也只当清风过耳罢了。

    由得他们空耗了大半天时间,别说划下省亲园子的建筑用地了,连自以为闹明白了的贾政“屈才多年,不得升迁”,都没商量出个解决方案来。

    宫九离开荣庆堂之前,倒还又提了一嘴分府的事,老太太只沉着脸不说话,他便也不再多言。

    ——左右这分府不分府的,原也不是非要这老太太同意的。

    宫九又安分了几日,荣庆堂那边没话来,他也只管窝在东院外书房中修炼。

    待得略修炼出些许得用的能耐了,宫九才又开始搞事。

    ——当然,以宫九的角度,他是丝毫不觉得自个算是搞事的。

    ——不过对于荣府各怀心思的诸人来说,却着实是搞了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