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高岭花拔完针顾自按着血管,下一步好像就该洗洗睡觉了。
刚才趁林砚拔针的功夫,苏桉去医院旁边的小便利店买了点应急的洗漱用品回来。
单间病房洗手间很小,容不开两个人,所以苏桉先一步洗完了漱,等林砚进去又到楼下接了点能喝的热水,摆上林美人的床头柜后才开始搭自己的陪护床,但这种折叠床质量欠佳,不管苏桉怎么弄都会吱呀吱呀地左右晃,这样他晚上肯定睡不安稳,说不定还会吵到林砚。
“我来吧。”
林砚的音从苏桉身后响起,他嗓子依然很哑,但吸了氧打过点滴后,体力差不多都恢复了,林砚接手重新固定了床板卡扣,折叠床立刻就稳了。
苏桉忍不住发出一赞叹,林砚没抬头,只问:“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挺厉害的,不止学习好,好像什么都会。”
“支个床而已,怎么就厉害了。”林砚音淡淡,动作却没停:“这种床太单薄,睡在上面翻不了身,睡着了也不舒服,你还是去睡病床吧,这个我来睡。”
苏桉蹙眉:“不舒服你还要睡?”
“没事,我睡习惯了。”整理好床铺,林砚漫不经心道:“我家人常住院,需要陪床的时候我都睡这个,所以知道怎么撑,也知道躺在上面用什么姿势睡更好受,所以……”
“可今天陪床的人不是你啊。”
打断林砚的话,苏桉把他拉向更宽敞也更柔软的病床边,“今天你是病号,哪有陪床的睡好床的道理?行了,你就别跟我客气了,不同的人不同位置嘛,以后要是别人生病了你陪床,我肯定不会推你去睡好床。”
林砚抿唇:“难道你会跟我一起陪床么。”
“为什么不行?你陪床,我陪你呗。”
苏桉答的是挺顺口,答完了才发现自己好像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背后冒了一阵汗,还好林砚面色如常,好像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苏桉这才松了口气。
怕自己再说错什么,苏桉鞋一脱就躺上-床闭了眼。
陪护床确实不舒服,床板又硬又薄,躺着没有任何安全感,而且它窄的翻不了身,短的又伸不开腿,苏桉来回蛄蛹了好一阵才酝酿出一点点睡意,等他呼吸绵长完全失去意识,房间里的另一个人才又睁开了眼。
林砚眸中压抑太久的东西溶成了不见底的漩涡,几乎要把毫无戒备睡着的苏桉连皮带骨一吞而尽。
他借着月光看着腕上恢复工作的手表,也动了动之前端盘子划伤、现在又被包扎好的手指,眼睛黑过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