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桉张了张嘴,下定决心一会儿一定要痛扁何山后才对霍穆道:“听说你要退校队了,你……不打球了?”
霍穆一愣,其实他刚才就是在送退队申请的路上,听到何山说苏桉要找他才半道跑回来的,现在退队申请还在他口袋里呢。
霍穆身边没一个人赞同他这选择,校领导刚才也在劝,劝他迟一些、最好打完三中举办的篮球联赛再退,把他的存在说的无比重要,好像校队没有他就会垮一样,根本没人在乎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别开跟苏桉相对的目光,那双如琥珀般透亮的瞳孔里好像藏了什么别的情绪,霍穆低声道:“所以,你也要劝我继续参加?”
围观的何山对苏桉疯狂点头。
苏桉却没理他,“没有,我只是凑巧听说了这件事而已,没有想说服你改变想法的意思,我其实……也没什么事要找你,是有人觉得校队没有你不行,非要让我劝你改变主意,但如果你对比赛没兴趣,或者打球玩倦了,不想参加就不参加了呗,反正决定权在你自己手里,没什么不能理解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好了。”
苏桉的话让霍穆一顿。
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苏少爷还真是一如既往地任性。
琥珀色兽瞳渐沉,霍穆有些想笑。
虽然他明年才满十八岁,但这浅短的十几年人生里,霍穆做过的身不由己的事实在太多了,其中最让他难忘的就是小时候被父亲勒令“陪”在苏桉身边。
那会儿霍穆还不到十岁,不算懂事,也不能理解父亲为什么对别人的孩子比对他还好。霍穆不知道什么是奉承,不清楚该如何去讨好,他只知道苏家小少爷第一次来家里做客就摔坏了他最喜欢的玩具,那会儿他只不过对苏桉不满的嚷了一声而已,下一秒却被霍渊拎着后颈拉起来扇了两个耳光。
多少年过去了,霍穆依然忘不了那一天。
即便后来苏家少爷捧了一模一样的新玩具给他上门道歉也无法原谅。
尽管他在父亲的命令下接过了苏桉的“礼物”,可霍渊一离开,他立刻就把这份“礼物”扔进了垃圾桶,只是到了第二天,霍穆清早起床后,那个玩具又像诅咒一样被原封不动的摆回了他桌上。
他身边的一切都在逼着他接受,也逼着他去讨好。霍总攻看似嚣张桀骜,肆意妄为,但实际上他还真没能如愿过几次。
所以后来,等他不需要再“讨好”苏桉时,看他像只狗一样摇着尾巴倒贴,霍穆才更觉得恶心,因为他好像从苏桉身上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不过现在,对着那人真挚的目光,霍穆顿了顿,声音闷极了:“那,到时候你会去看比赛么。”
“……”这话苏桉跟林砚出去看电影的那天霍穆已经问过他一遍了。
苏桉想了想,认真回答说:“我应该会去的,林砚这次又是学生代表,开赛前会上场主持,也做做演讲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