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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骄冲她点点头,转身撑伞,走进雨里。

    纵然Merry从业以来见惯了漂亮的男孩女孩,但至今她在近距离上和苏骄对视仍然还会觉得心头一跳。

    以前是觉得这个孩子身上有种说不出来的气质,明明是该明艳不可方物的长相,却一直是个冷淡矜持的人,这种碰撞却使他有了更迷人的吸引力,那种外表的冷艳和骨子里的温和完美杂糅,几乎让人难以从他身上移开眼睛。

    但今天Merry突然发现,这个漂亮的大男孩不知不觉就长成了一个男人。

    他变得沉稳,不再封闭自己,不再刻薄尖锐,那些被极力藏着掖着的温柔逐渐蒸发出来,他一颦一笑里那些刺拉拉的棱角忽然间都变得润泽了起来,好像他心里终于有了东西,填补了他那些空缺又不让人看的伤处。

    苏骄撑起伞踏着薄水走过去,十几米远处停了一辆黑色的豪车,低调地关着车灯,只有前窗开了一半,车里没开灯,黑暗的驾驶座伸出来一只夹着香烟的手懒洋洋搭在窗边儿。

    那支烟是暗红色的烟嘴,燃了不到一半。

    还没走到跟前,那只手就吸引了苏骄全部的目光。

    那严格来说并不是一只白皙的手,不像苏骄一直对自己并不满意的肤色。它不是泛着冷感的白,而是种透着暖光的色调。

    手背青筋安静起伏,力量都藏在那些遒劲的线条下,雄性的荷尔蒙气息缭绕着那些线条,像是某种木质香调的香水,太过引诱。

    单看这只手,苏骄已经不能把它与当年那个和自己在小礼堂公然幼稚对骂的简释意联系起来了。

    尽管这只手的主人依然时常幼稚捉弄人,但时间赋予了他更多的沉淀。他演技高超为人潇洒,变成了一个知情知趣的男人,懂得怎么把自己想要的东西拿到手,他优秀,知书达礼,温柔热忱,谦逊温恭,没有那些璀璨灯光里居上者的脾气,是个十分理想的爱人。

    然而他实在不应该是他苏骄的爱人。

    苏骄不是不喜欢他,而是觉得太遥远。简释意这样璀璨绚烂站在最亮处,所到之处溢满赞美之词的人,和他这种阴沟里的小野花是不可能长久的。

    世上虽然也总有人会喜欢野花,但这个人却不会是简释意。

    这样的感情是不长久的,不长久就是总有一天会被抛弃,会被抛弃的可能性就是苏骄止步不前的原罪。

    简释意见他走过来,便降下车窗,笑意满满地把烟放在唇边上叼住,空出那只刚刚夹着烟的手去够苏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