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明昇扯了扯被子，苏落辰奋力挣扎。

    燕明昇把手机从被子底下塞进去。

    扭动的被子堆安静下来。

    忽然被子掀开，苏落辰像屁股着了火，一个箭步从床上蹦下来：“忘了忘了……”

    燕明昇跟在他后面，追着他给他穿鞋，给他梳头：“别急，我送你去。”

    约定的见面地点是一座中式庄园，杨翼是个中年人，身材健硕，像个运动员，不像企业家。

    “非常抱歉，一开始我并没有想过会牵连这么广，会影响平行世界。”杨翼嘴里说着抱歉，神色却一点没抱歉的意思。

    他笑道：“不过，你既然不需要吃喝，也建立结界，那么就算天出九日，也不会对你和你身旁的人有任何影响。”

    “有！”苏落辰反驳，“天天待在结界里不就跟坐牢一样，我要玩！你把这个世界都烧了，等我出来，还玩什么？焦土吗？”

    “哦，那与我无关。”杨翼脸上带笑，看着苏落辰的眼神，如蝼蚁一般。

    对他来说，魔王与曾经被他射杀的妖魔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

    天帝之子都死于他的箭下，区区一个受天道限制力量的魔王又算得了什么。

    “能让人类产生信仰的事这么多，你怎么就不能想点好的？”

    杨翼笑笑：“是吗？比如像你一样去做艺人吗？被几个年轻小姑娘吹捧一番，就飘飘然不知所以？”

    “这有什么不好？”

    “然后更年轻更帅气的人出现，曾经围着你的小姑娘纷纷跑了，去换一个新人叫‘老公’，再过三五年，就没有人想起你。只能靠结婚离婚出轨卖惨来搏关注。”

    苏落辰不服：“盘古还开天辟地呢，现在满地都是道观佛寺，你见过盘古庙？”

    “为什么不跟好的比，非要跟差的比？就像你，难道你现在还会因为觉得自己比跑龙套的时候好很多，所以安于现状？”

    苏落辰反驳道：“我提高是我的事，不会害别人。我没有想过要把其他男演员都出意外，只剩我一个。”

    两人针锋相对，互不相让。

    两团黑色的烟雾在苏落辰的手上凝成，越来越大：“现在就杀了你。”

    杨翼淡然一笑，手中出现两道光华，隐约能看出弓与箭的形状。

    “那我现在便将这唯一的太阳射下来。”

    “你不敢！射下来你也完了。”

    “我本来就完了，我本来可以长生不死，可是我的妻子背叛我。我本来受万众景仰，可是现在的人甚至以为我和后羿是同一个人。曾经掌握过至高权力，就不会忍受籍籍无名……”

    杨翼滔滔不绝，尽诉他自上古时代到现在的愤慨和不平。

    末了他盯着苏落辰：“我不会改变我的心意。你有本事就试试，能不能在我射出这一箭之前，把我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