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风尘仆仆,像是刚结束行程就赶过来,微微躬身表示对过去一周缺席的歉意。
大家立刻九十度鞠躬,纷纷说pd辛苦了。
燕凡从旁边搬了把折叠椅,在讲台坐下,“大家也都坐吧。”
“明天就要公布第二次排名了。可能对一部分练习生而言就是最后的离别,所以今天我们坐下来聊聊天,有什么想问的想说的,都可以聊。”
岑意看到他出现,多日来悬在心里的牵挂终于有了落点。但也没法立刻问个清楚,只能等下课以后再找机会单独了解。
赵星行坐在他左手边,小声吐槽,“怎么有种燕PD是回来为我们做临终关怀的感觉。”
万笛坐在他右边,补上自嘲,“不不是我们,需要临终关怀的只有我。”
上一周的排名里,他的名次还徘徊在危险的四十名,离前三十五名的安全区还差好几步。二公舞台播出后也没有引起热烈的个人讨论,最近几天都已经开始收拾行李了。
燕凡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小动静,特地cue了万笛,夸奖他进入基地以来变化很大,台风也有明显的进步,“明天有没有信心留下?”
“谢谢PD。”万笛拿到话筒,腼腆地笑了笑,“反正就……尽人事听天命嘛。”
他因为排名而内心动摇,话里话外不太自信。燕凡也看了出来,“其实这么说也没错。我们常说要努力,但努力只是最基础的第一步。有时候你们能否获得想要的关注度,并非只取决于业务能力的问题,适合的机遇也很重要。”
“这里只是你们职业生涯中的一次试炼,但并不是终点。或许在dts的舞台上你们没能获得观众的青睐,但只要还想做,还敢做,总能找到下一个舞台展现属于自己的光芒。”
他讲了自己职业生涯中大大小小的挫折。在加入dawn之前的无人问津,在dawn后几次濒临解散,扛过了一次次现实问题才走到辉煌鼎盛的巅峰,个中曲折闻者动容。
但以dawn来举例,注定有个怎么都绕不过的问题。这天氛围轻松,终于有人好奇大胆地问出了口。
“关于dawn解散的原因,大家议论很多。能不能透露一下真正的原因?因为不想有别人加入乐队,还是真的因为性格不合?”
南获去世后dawn少了一位吉他手。但乐队里有成员流动是常有的事,乐队并没有必要因为一个人解散,尤其像dawn这样颇负盛名的乐队。可以选拔技术更好的吉他手来补南获的位置,甚至沈闻霁同时就是吉他手,乐队完全可以由三个人维持。
燕凡沉默了将近一分钟,沉沉的一声叹气,带着些无奈和执拗,“Dawn是四个人。少了谁,乐队都不再是dawn了。”
他已经在公开场合说过好几遍这个答案。但人们好像并不相信。或是说不满足于这样的回答,总觉得他们内部有什么隐瞒的矛盾,希望能听到些什么更劲爆有料的内情。
可事实原本就是这么简单。
出名前常去的路边排挡,三个人聚在一起喝了最后一场酒。
没有人挽留。
配合多年的默契,彼此再了解不过,也足够信任。从此后兄弟仍旧是兄弟,只是dawn已经再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