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过许多传言后,他在脑海中勾勒南获的形象跟祁燃很接近,“很有耐心,很少生气的那种。”
“要分对谁。”沈闻霁笑了笑,“对我可不算耐心。当初教我吉他,想让我坐琴行里招揽生意,教了一遍不会就嫌我笨,说空长了一双好看的手,按个弦都按不准。”
“对蔓姐……是很温柔。”
岑意忍不住去看他的手,目光流连在指节间,语气肯定地给予认证,“现在也是很好看。”
“……”
岑意问,“蔓姐是谁?”
算是家务事。即使对他给予厚望,秦骁仍未提跟他提及赵蔓。只有网上零落的传闻,字里行间能窥见一二,“我之前好像在哪里看过八卦,说南获前辈有一个交往多年的女朋友。”
“是她。”沈闻霁说。
“那她现在过得好吗?”
“……”
沈闻霁换了个姿势,拎起猫放在怀里,用下巴蹭了蹭它的脑袋,低声说,“她……不太好。”
岑意抿了下嘴唇,提到这样严肃的事,神态也显出小大人般的郑重,“其实我爸跟我说起过,妈妈刚去世那几年,他一边工作一边照顾我,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会自己躲在房间里哭。持续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
重要的家人猝然离世,心碎到难以自已都是情理之中的事。还活着的人最痛苦,甚至接下来的人生都会被深深的影响。
“我对妈妈完全没有记忆,所以之前一直都体会不到你们的心情。但是这次之后……好像有点能体会到了。”
岑意的声音也低了些,“我爸一直身体都很好的。如果不是这次手术,我从来都没想过他会生很严重的病,更没有想过他会在什么时候突然离开我。”
“他是这个世界上最疼我的人,也是我唯一的家人。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他自己决定了要离开我……我说不定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
沈闻霁皱了下眉,抬头看他。
岑意却郑重其事地点头,“我是说真的。”
他隐约能察觉到,为什么沈闻霁和赵蔓会对南获的离世如此伤心。
如果是癌症或衰老之类不可抗的非人为因素,即使悲痛也会随着时间渐渐走出来。但如果是自己判了自己死刑,像在间接地质问这个令人不满的世界,质问他身边的人
为什么不对我更好一点,让我有勇气活下来。
逝去的人自我解脱,却把痛苦留给了还活着的人。在接下来的无数个日夜里反复地对自己拷问责备,因负罪感愧疚地难以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