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很方便啊,就不用我自己手拿着了。”
岑意逐渐领会到沙雕玩具的妙处,目光去寻吸管的另一头,张开嘴,“昂。”
沈闻霁看他嗷嗷待哺的模样,只觉手中的吸管多余。故意拿得远一些,看他跟着伸出脑袋,探出半个身子朝自己追过来,越来越近,一低头就能吻住的距离,“你倒是给我……啊!”
话没说完,他冷不防从吊床上翻落,脸朝下。沈闻霁眼疾手快地撑住他,被他拿脸糊在大腿上。
目睹了一切的沈闻叙站在楼梯口,沉默了。
成年人的沙雕,小孩子是不是不应该插手。
岑意摸着撞疼的鼻子,眼泪汪汪地抬头,发现了他,“阿叙?”
沈闻霁略有不满,“你上来干什么。”
“我只是觉得,等睡醒之后岑意哥哥应该就已经走了。”
沈闻叙对于自己打断了什么一无所知,乖巧道,“所以要提前说一声再见。”
“会再见的。我有空就来看你。”
岑意捂着鼻子朝他摆摆手,“快回去睡觉吧,小孩子多睡觉长得高。”
沈闻霁原本以为按照平时的作风,他会留沈闻叙一起看日出,不留神把想法说了出来。岑意说,“因为还有事情要和你聊嘛。”
医院里被燕凡打断的对话,回到家后在沈闻叙面前,他们默契地没有多提。
岑意挣扎着从吊床上下来,不再折腾乖乖跟他一起坐沙发。望着远处昏暗的天际线,从边缘的话题开始涉入,“这里真的是你家吗?看起来不像住的地方。”
“原本是要开私人美术馆的,南获也很喜欢画。”
沈闻霁说,“后来计划流产,空着也是空着。”
怪不得,整个房子看起来都不像是住宅的格局。
岑意想着慢慢聊,谁知他一开口就说到重点。索性自己也不用再绕弯子,“你们找到孟岚了?是什么时候的事?”
是几天前的事?
浑浑噩噩,断断续续地度过了几天时间,沈闻霁不太能分辨。只能靠标志性的事件来划分,“是我们分开的第一天。”
岑意愣了一下,心里感到内疚。
这样的内疚可以追溯到医院里,又或者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就已经存在。总想着,要是能早一点到他身边陪着就好了。
从前沈闻霁就是那样做的。在他对出道后的生活过分焦虑而暂时性失明的那段时间里,是沈闻霁每天陪着他。但在过去的几天里,那些锥心的时刻,却都是沈闻霁一个人在煎熬着。
能早一点来陪他多好。
岑意忽地明了,那个“不知道沈闻霁为什么喜欢我”的自我质疑多么没必要。
在那些灰暗而狼狈的日子里,他没有舞台上光芒万丈的吸引力,也不是乖巧可爱的讨喜形象。失去那些令人称赞的部分,每天怀疑自己是否还能过好人生的时候,沈闻霁也在好好地守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