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千里奔波的原因,他挥刀搏杀的原因不是为了权势,而是为了自己。
所以,为了自己的洪水旗,他一直在学着怎么做个足够优秀强大,足够使人信服追随的掌旗使。但这种重要的,可以说明教命运转折的场合,却希望是一直忘不了大光明寺之变痛苦的自己站在登封坛下。
帐内又安静下来,丁君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陆踏歌那头顺滑的长发,眼中闪过些许思量。青年没有打扰他,只顺服的趴在丁君膝头,享受着自打对师父表明心迹后两人的第一次亲近。
半晌,帐外鼓声又起,是大军集合的号令,陆踏歌稍微仰起头,主动在丁君的手上又恋恋不舍蹭了两下,这才站起来,为师父整理好额坠和饰带。
青年低头的时候,几缕白发垂下来,金色的耳坠在白发之间一闪一闪,若隐若现。
丁君看着他专注的样子,凝视那雪白的睫羽下明亮的蓝眸片刻,手一抬,趁陆踏歌认真为自己调整臂环的间隙摘下了青年右耳的耳坠。
“?”耳上一轻,陆踏歌微愣,茫然抬头的时候正好看见丁君慢悠悠将耳坠戴到自己耳朵上的样子,手上动作顿时停掉,整个人都呆在了原地。
金色的耳坠半隐在男人银色长发下,随着丁君的侧头发出叮铃数声。男人已经许久不自己戴耳坠,手法生疏,将耳垂软肉蹭的有些发红,陆踏歌盯着那点红色许久,直到眼前一暗,额头眉心骤然一润。
不管是内心的焦灼,野心的试探,还是反复将青年推开,都已经够了。
陆踏歌不是个手段层出不穷的情场高手,但他已经看了太多他的弟子从表面,到内心,再至铭刻入本能的忠心和喜欢,也听足了那些一本正经,却直白坦诚到无处不在的恋慕之意。
说到底,他丁君也不是个圣人,所谓不想耽搁陆踏歌的话,他已经说够了。
丁君和陆踏歌对视着,看着他眼中的震惊化为狂喜,又隐隐闪过激动和犹豫,最后一抿唇吻过来的样子。略微张开口同那急冲冲又毫无技巧和经验可言的青年唇齿相接。
他们鼻息相闻,互相拥抱,丁君甚至能听到陆踏歌那过于急速的心跳声,为师者阖上眼睛,在那份于他而言少有的温热里沉浸了须臾,才意识到那擂鼓般的心跳声是自己的。
……是自己的啊。
第91章 日月明尊十四
陆踏歌并未在灵武再待太久, 侍奉着丁君梳洗整理后, 青年便带着林翠山和几名各旗精锐弟子去各路传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