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总感觉现在的自己,正躺在“立竿见影”的泥土之上,也不知道那太阳会不会哪天突然落了下去,“你上次不是说,哪天闲着,就抽空结个婚吗?”
“你在怕,怕跟我结婚?”顾衡沉着声音慢慢说着,听不出什么情绪,祁真甚至想象不出顾衡是什么表情,一瞬间有些心慌,下意识摇了摇头,他不怕跟顾衡结婚,可要说具体怕什么,祁真又说不出来。
“我不是怕跟你结婚,非要说出一二的话,可能是怕结婚这事吧。” 这两个字看似简单,可就像晚上的年夜饭,要请动的就是两个家庭甚至家族的人,这些因素清晰地将很多事隔离开来,干脆利落一刀切,而且成了一种不可逆分割。
祁真不是对顾衡不自信,而是对自己不自信。
“你有足够的时间去考虑这件事,所以不用紧张。”只要最后选择的那个人是我,多等那么一会儿,其实无所谓也没有差别。
祁真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视线看着远方落了雪的树梢,忽的开口:“你说这是不是婚前恐惧症?”
顾衡轻笑出声,“你啊,就是太把结婚当回事了,现在的我们跟结婚相比,只差那本证而已,父母见过了,朋友见过了,床也上……”
顾衡话说道一半,就被祁真狠狠掐了一把,“所以,慢慢来。”
“你这话是不是意味着,不结婚也没关系,反正就差那张纸而已。”祁真平复了心情,开始找麻烦。
顾衡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虽然嘴上说的云淡风轻,其实心里抓心挠肝的,“不是,那你也不能太不把结婚当回事,否则我就要得恐惧症了。”
祁真笑着低下头去,跟那个患“婚前恐惧症”的自己周旋较劲,总会有落入下风的时候,或许根本不用等到败下阵来,就像那时候很随意的开口问出那句“顾衡,你是不是喜欢我”,哪天也能瓜熟蒂落的开口问出“顾衡,要不要就结个婚试试。”
瓜还挂在枝头,那就再让它吹一会儿风吧。
晚上一行人到了所谓“家常便饭”地点的时候,饶是再有心理准备,也被吓了一跳,祁真发誓,他妈今天早上跟他说的是“就十个人而已”,所以这乌泱乌泱一片,不是他妈数学不好,就是自己眼神不好。
人多到什么程度,就是光打招呼都要打很久的程度。
“来来来,都是一家人,快进来,杵在门口作什么?”顾唯妈妈率先开了口,接着就从四面八方响起“就是就是,来,把小唯带过来给我瞧瞧”、“这几个孩子可真俊,都结婚了没啊?”、“都还没着落呢,那最好了”、“这霍家和宋家孩子都这么大了?这么多年没见,都快认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