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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紧紧抱着聚宝盆似的手机,“你们闹矛盾了吗?”

    傅施阅偏过头看向倾盆而下的大雨,嗓子发痒,“嗯,我把他惹哭了。”

    眼泪的构成简单,在化学上可以归类为弱酸性,不具备任何伤害,可这种弱酸滴在他的手背,却变成了腐蚀的硫酸,他反复仔细的洗手,但适得其反,这种酸从手背一直攀爬到心底。

    所以,他查看昨天林斐离开后的行动路线,在这家纹身店停留两个小时,想知道林斐做了什么。

    答案令他胸口发麻,像琴弦共鸣似的颤栗。

    姑娘欲言又止,“你劝劝他,别洗纹身了。”

    傅施阅怔愣,呼吸骤然停滞,“洗纹身?”

    “是啊!我刚给他纹完,他笑的那甜蜜劲,我都羡慕你了,还说什么大学毕业就结婚,结果回头就来洗,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姑娘摇摇头,叹气。

    傅施阅推起眼镜,短促地捏捏挺直鼻梁,声音轻到不可闻,像在问自己,又像在问他人,“为什么要洗?”

    答案显而易见。

    如果没有那句话,应该是在床笫之间看到这个纹身,那双一尘不染的眼睛会得意洋洋,扑在怀里搂着他脖子,笑着问他要不要打断腿。

    傅施阅清晰深刻的认知到——林斐喜欢他。

    近三十年来,世界上唯一一个,真正喜欢他的人。

    那是一种直白热切,赤诚相待,百般讨好,没有任何一样东西比一个少年的感情更珍贵,他费尽心机的得到,却又轻而易举作践没了。

    姑娘感叹,“你劝劝他,剩下两次别来了,平时我给人洗纹身鬼哭狼嚎的,他刚纹完就来洗,可比别人疼多了。”

    傅施阅摸摸绷紧喉咙,“很痛吗?”

    “痛啊!用砂轮来回打磨纹身,他挺耐疼,愣是一滴眼泪都没掉,我都服气了!”姑娘说。

    傅施阅垂下眼,嗓音发哑,“他不耐疼。”

    他转身离开,立在楼梯口等候的保镖撑开伞,傅施阅伸手接过伞,拾级而下。

    从棋局开始,落子一瞬,傅施阅就没打算放过林斐,现在更不可能。

    遇到林斐的第一次,是傅施阅母亲的忌日,那个女人怕极了他,以至于宁愿去死,也不愿意和他一起生活,死前还执迷不悟,可笑的说像他这样的人永远不会有人爱。

    连遗言都那么无知,所谓的爱和喜欢,从生物学上来讲不过就是繁衍动机促生的荷尔蒙带来的原始冲动,再来点多巴胺和羟色胺引起的兴奋和幸福感,保质期两个月到三年不等。

    林斐居然第一次见面就说来爱他,傅施阅用一些手段,让这句话变成真的,喜欢与不喜欢不重要,迟早会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