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斐深呼吸一口气,寒毛倒竖,如果傅施阅不是周勉的舅舅,他知根知底,而是一个来路不明的有钱男人,他根本不会一往无前的冲上去,踩进这个用金钱和蜜糖构建成的陷阱。
昨天他反复怀疑傅施阅是不是有什么精神问题,现在确定无误,如果不是精神变态,谁会想到这样常人无法理解的招数?
刺骨惊恐的背后,林斐有种松口气的感觉,一种从恐惧里生出的喜悦,就像悬崖峭壁上开出一朵花,力量微弱,但生命力强悍。
因为他突然知道,傅施阅完了。
自己赢定了。
傅施阅回到废墟一样的家,王阿姨惊魂未定,捂着胸口坐在门前沙发,想要说什么,他摆摆手,脱下风衣,闲适搭在臂弯,径直走进书房。
林斐松散靠着书桌,一根一根折弯笔筒里价值不菲的钢笔,玩的不亦乐乎。
“消气了吗?”傅施阅扫一圈一地狼藉,迈开长腿跨过倒地的椅子。
林斐摇摇头,糟蹋完最后一只钢笔,直截了当地问:“最值钱的是那个?”
傅施阅将风衣扔在桌上,解开两颗西装马甲扣子,轻笑着说:“你后面墙上的油画。”
林斐毫不犹豫,握着钢笔手腕一甩,墨水飞溅到油画上,画中诗意的原野霎时色彩斑斓,惨不忍睹,他耸耸肩,“下一个是哪个?”
“书架上的石膏像。”傅施阅下颚一指地面,美丽的古希腊女神雅典娜,摔成了残缺的维纳斯。
林斐瞥一眼,慵懒抱着手臂,别过脸,“我没劲了,休息会。”
傅施阅抬手,拧过他的下巴,眼神对视,不急不缓地低声说:“这里最值钱的就是你。”
林斐一瞬不瞬盯着他的眼睛,几秒后,手掌贴在他的左胸口,衬衫下的皮肤紧实温热,心跳平稳,“傅叔叔,一见钟情是什么滋味?”
傅施阅稍怔,眉骨上挑,一种讶然又讥诮的意味,“一见钟情?”
“你不择手段成为我最好朋友的舅舅,伪装成我喜欢的模样,处心积虑的接近我,难道不是一见钟情吗?”林斐嘴角扬起一抹冷笑,语气怜悯地说:“我猜像你这样的人,根本没有人会真的喜欢你?,你想抓住我,但却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只能用这种最卑鄙的办法让我离不开你。”
他顿一下,冷冽笑意延伸到眼底,“昨天你告诉我,你第一次见我,就知道我会离不开你,我觉得你说反了。”
傅施阅嗤笑,摁着他贴在胸口的手掌,不置可否,“林斐,这里是空的,什么都没有。”
“哦?”林斐拖长声音,猝不及防地凑上去,像蛇一样缠着亲吻,鼻息交织,另只手勾住傅施阅脖颈,迫使他压低,接受这个热气腾腾的亲吻。
傅施阅手臂环住他的腰,不由分说地将他整个人压在桌上,加深这个亲吻,像是品尝上好的红酒,里里外外的扫荡一遍,不给林斐说不的机会,嗓子发哑,“你想干什么?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