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言宁思索几秒,“不一定是救我们,可能是另一股武装分子,这里很乱的。”
林斐点点头,节省讲话力气,留着体力用来寻找出路。
烈日当空,粘稠空气里没有一丝风,似拥抱着滚烫火炉行走,两个人运气很好,没走多远,遇上一条清澈小溪流,已经顾不上脏不脏,林斐双手掬起水,灌下几捧,总算解决其中之一的问题。
他摸出口袋里的钥匙,拆下钥匙环,用力扳成一条笔直铁丝,单手拽起头发摩擦几下,捡起地上一片树叶,与钥匙环一同放到水面上,水流冲着叶子悠悠转动,贺言宁目露茫然,直到几秒之后,树叶上的钥匙环笔直指着一个方向,才明白林斐是做了一个简易指南针。
摩擦会产生微弱磁力,树叶相当于指南针的转盘,贺言宁惊叹道:“你怎么连这个都会?”
“我经常户外运动,看过一些科普。”林斐捧着水,淋头浇灌自己,“走吧,趁着天亮,这里的夜晚太危险了。”
狮子、猎豹、鬣狗,随便来一个都能将他们从食物链的顶端拉下来,成为盘中美美的一餐,据说猛兽还喜欢吃活的,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啃,还不如死在武装分子的手里。
看不到尽头的草原,两个人影一前一后,辛苦跋涉于漫漫野草里,迈不过的山丘,走不完的泥泞道路,翻完一座山丘又是一座,永无止境的路延伸在眼前。
……
星空并不是时时刻刻都那么美,平日或许会赞叹满天星河浩瀚,璀璨夺目,此时的星星却预示危险降临,林斐停住脚步,看向四周,努力辨别方向。
该从什么地方走?他还未分得清方向,沉甸甸的眼皮向下压,刺骨的寒意从脊背升起来,冷的四肢轻微发抖,他深吸一口气,想要找回力气,冰冷的空气钻进鼻间,冲击入肺部,冷意漫延至每一寸细枝末节,紧接着,眼前画面恰如毕加索的油画抽象,身体完全丧失控制权,绵软的向后倒去。
贺言宁手忙脚乱扶住他,拍拍白的没有血色的脸,“小斐,你怎么了?”
林斐额头布满细密汗珠,整个人如同坠落冰窖,像在层层叠叠的噩梦里,无法挣脱,他想告诉贺言宁,可能是喝下的水不干净,可连睁眼睛的力气都被掠夺了。
“你走吧,别管我了。”林斐费力地喘着气,说完这一句,就像耗尽所有精力。
贺言宁扶着他躺下来,让他枕在自己膝盖上,“我怎么可能不管你,你休息一会,我背着你继续往前走。”
林斐混沌的脑子觉得不可行,那样他两都得死在这里,丢下自己这个累赘,贺言宁或许能找到救兵,搭把手救自己一把,救不了,也能活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