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把桌子一推,站起来就向外走。
“怎么了啊,终于不想管啦?”
程翥觉得自己被气昏了头脑,转身一把抓过那袋子:“什么不管?这是能不管的事吗?!我去报警!”
李绵反倒笑了,她换了个姿势,叠起自己两条雪白的大长腿:“警察才不会管这点事呢。再说,你又不是当事人,又不是监护人,你报什么警?”
“我…………那也不能这样姑息啊!为什么要让施暴的人逍遥法外?!这是严重的恶性事件!”
“满嘴仁义道德的人都这么说,你有什么证据吗?报警人家受理吗?这个伤说不定等你带他去的时候都愈合了,那时候你要怎么办,再当着人面撕一遍给别人看?男人甚至都没有强奸这一说,你知道的吧?”
程翥简直不敢置信地望着她。“你这样也算他朋友吗?这就是你的处理办法?当没事发生,就这么过去了?!”
她冷笑起来:“不然呢?被你操就不会流血了吗?”
话音刚落,只听得啪地一声,程翥扬手一巴掌落在了她的脸上。这几乎没带任何思考,以至于打完之后,只有这一声响回荡在房间的空隙里,四下猛地只剩下窗外的嘈杂;在痛麻的触感涌上来之前,两个人谁都没有反应过来。
她的脸随着力道歪向一边,用涂了艳红指甲的手指慢慢伸上来,轻轻碰着被打的位置。程翥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麻木的痛楚一样顺着手掌攥进掌纹中央,他从没有动手打过女人。
“对不……”
“——根本就是你害的。在这猫哭耗子装什么呢?”
“……什么?”
“我说,根本就是你害的!你知道他为了追你这段时间都什么活都接每天工作到什么时候吗!你知道钱有多难挣吗?!几千块的演出票!几百块的蛋糕、疫苗针!对你程老师来说可能就是一件衣服、一顿饭钱!不及你一场比赛的报名费!!还没有你一块石头、几堆泥巴的成本费高!你知道他要拼了命才能挣来吗!?你觉得这是天经地义的吗?你强行把他拖去你所谓的文明的世界,遵循你文明的、狗屎法律会保障的那些规矩,就跟把野兽圈养在笼子里一样,那你倒是养啊!负起责任来啊!!你是不是根本忘了,我们跟你,根本不活在同一个世界里?!”她猛地拉开门,向外一指,“滚!你滚!”
“……绵绵。”
世界陡然一下子安静了,两人转头望去,穿着灰色兔耳朵睡衣的年轻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房门口,静静地看着他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