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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甘和豫的工作室里,年节将近,此时气氛轻松而欢快。

    之前那一段小小的问题就好像一个滑稽的插曲,在他繁忙的、体面的艺术人生里甚至都翻不起一点浪花;对这个年纪的知名艺术家来说,他能很负责任地保证,自己遇到过的大风大浪多了去了,这甚至都不算是一件值得费心的事。他在徒弟们的簇拥下,和很多行业内的大腕大牛们相互寒暄,致候年节;那些人也都各自透露出意图,提前向他贺喜:那就是令人眼红的中日韩展名额,虽然还没公布,但是肯定是内定有甘老一份的。这也就说明,明年的国家级特殊津贴、长江学者,提名里也会有他。

    徒弟和后辈们也都借着过年与这个名额“双喜临门”的由头,前来拜访恩师,拉拢关系,再纷纷送上贺礼。那间画廊里,如今堆满了各种造型别致的鲜花,好像不是一座画廊,而是一间花店。

    “甘教授,恭喜呀,恭喜——”

    “明年还要靠您多指点了,这一点点心意……”

    “这下特别津贴是稳了吧,还是要靠甘老给我们在国外扬名立万……”

    “对对对,展现我们中国艺术界的风采……”

    “以后我们都得服从甘老的领导啊!”

    又一阵笑声。

    他挨个寒暄着,站在万花丛中,有一副老艺术家该有的那种沉稳睿智、含蓄内敛。这很荒诞:如果有人见过他私下里的荒淫急色,看过他脸上与年龄不符的疯狂兽欲,就会觉得眼前这张脸皮可能这才是他倾尽一生心血的最棒的人像作品,是一张以假乱真的“画皮”。

    站在那里、戴上这张“画皮”的甘和豫,已经完全将某件事抛诸脑后了。他不记得自己快一个月前,对一个年轻的男孩子做过什么,让那个他受到了什么伤害,又有没有从中走出来;因为这样的事发生过太多次,从没有人事后来纠缠不清。所以说,女的有点麻烦,男的就会好很多。也许有几个特别贪心的,他都交给大弟子秦鸿去处理了,给点钱,或者威胁一下,就再也没人敢找麻烦了。

    再说,他们有什么可不满的?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红了三十多年的画坛常青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