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步迭想要替程翥辩驳两句,想要说他也同样受了很多的罪,他也一直在原地等了很久;他一点一点笨拙地学习,精疲力竭地挣扎,没有像你一样,朝着自己的选择算计得失对错,向目标讨价还价畏缩不前。但话到嘴边,迎上她的眼神时,又知道自己其实最没有资格对此置喙,她显然认为,程翥没有那么痛苦的原因,是因为摆脱了过去,很快就找到了新欢……那作为新欢,他说啥都显得偏颇,没有说服力。
倒是容宛琴先问:“听我说了这么多,你没有什么反驳、评论或者感言吗?我的经历,值得后来者参考吗?”
“我没有什么要说的。”徐步迭想了想,坦然答道,“我认识的老程,和你刚刚说的,不是一个人。”
“现在不是,也许在将来他会逐渐在你面前变成我描述的这样呢?”
“不会的。”徐步迭毫不迟疑地回答,他相信他们共同经历过的那些日子,他记得程翥每一个望向他的眼神。“我相信他。”
随着药效逐渐起效,容宛琴的思路变得清晰又理性,她笑了一声,半开玩笑半认真地促狭说道:
“也是,你毕竟是男人,你们又不可能结婚……你也不能给他生孩子。省去很多麻烦,只需要享受舒适的部分就好。这么想来,搞基真取巧啊。”
这下倒是把小年轻闹了个红脸:“咳咳咳……不是,他已经有乐乐了好吧?……再说,我们是——”
“我知道,我看到那座雕像时就明白了。我其实真的很嫉妒,不然先前也不会被情绪冲昏了头脑……他倒下去的时候,我居然有种报复得逞的快感,阻止我大声呼救——我不希望你来救他。那一瞬间,我不是没有冒出过那种想法:他要是死了就好了,他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她笑了笑,像是药效发作那样,精力短促,很快便疲惫地闭上眼睛。
“我那时候也就知道,自己已经赢不了你了。你比我更适合他,很多事情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人生是单行道,没有第二班车;我也没兴趣和一个男人分享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