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典型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区别,身为当事人的徐步迭反而一直觉得有些羞耻而不敢主动细看,再加上参与了烧制的过程,会淡化掉一层这种感性的光辉,变得非常“就事论事”,因此反倒一直没有特别深沉的感触——当然,即便是这样,他也似乎被一种神秘的力量当场攫获,看到的同时就直接省去了表白的过程,实现了关系的跃进式突破……
如今听别人讲出来,才突然后知后觉地感到一阵令人扶额的羞耻:你以为只有你俩明白,还藏得很好是吗?其实全世界但凡长眼睛还有点艺术细胞的都能看出来,老程就差在上面刻上“我们有一腿”几个字了。再想到他居然还打算拿这个参展……小徐突然很能体会容宛琴得知他把她的雕塑捐给学校后大发雷霆的那种感觉了。
“我艹,程翥你到底都干了什么……”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没干,我失忆了……”程翥否认三连,干脆醉倒装死。
只有敬嘉年怔怔地放下手机,似乎有点接触不良,处于灵魂震撼但是勉强维持平静拿胶布把自己粘起来不想太丢份儿的状态:
“其实当初我根本没想到你会是认真的……我本来打算你被拒了之后过来找我痛哭,那个时候就可以好好嘲笑你了哈哈哈哈哈……”
这笑声实在太塑料了,另外仨人都发现了他的状态开始变得不对,徐步迭拉了他一把:“喂,敬子……你没事吧?”
他却伸手反而一把搂住徐步迭的肩膀,十分热切地说:“你们才没事吧?那不是好事吗!干嘛搞得那么沉重还苦着脸?这应该是庆祝啊!怪不得今天你拔毛也要请客——老板,再来瓶白的,再上点肉——”
他殷勤地把酒杯各个满上,用一种不太正常的亢奋语气说道:“不管别人怎么说,脱单可是大件事,必须得走一个!……怎么了,怎么了,我们当中,总算有人得偿所愿,做兄弟的当然是要高兴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