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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驰嘴角微弯:啊,到了,还要排队啊。

    说着走到队尾,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开始打贪吃蛇,绝口不提周恬恬的事。

    苏淼被他勾出了好奇心,又怕说多了反而引得他上心。

    周恬恬对程驰的态度那么直白,一来二去的,苏淼就算是青光眼白内障也能看出点端倪了。

    这也不奇怪,程驰长得好,一张小白脸斯文清秀,正经的时候很能唬唬不明真相的群众。

    他从初中开始桃花运就很好,三天两头有女生在上学放学路上堵着他告白。

    胆子小一些的不敢直接找上他,就曲线救国走苏淼的路子。

    苏淼隔三差五收到粉红粉蓝粉紫的信封,又原封不动地帮他一封封退回去。

    有的女生脆弱敏感一点,当着她面就哭起来,她还得伏低做小纸巾伺候。

    久而久之她觉得烦了,gān脆问他: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呀?

    他的回答也飘忽不定没个正经,标准瞬息万变,连胖瘦都没个定准。

    苏淼暗戳戳地心想,追程驰的人多了去了,又漂亮又温柔的数都数不过来,周恬恬算老几。

    这样一想心qíng立即舒畅起来。

    正好排队排到他们,苏淼一高兴,人也派头起来,从书包里摸出gān瘪的钱包:要吃什么自己点,敞开了吃,别客气。

    程驰本来就没打算跟她客气,对老板道:来十串羊ròu,十串田螺ròu,五串jī心,五串jī胗,五个翅中,再要一根烤玉米,两串烤香菇,素的少刷点油,再要一瓶芬达。

    说完转头温柔地看苏淼:玉米和香菇是帮你点的。

    苏淼心在滴血,一边还要担心钱没带够,对着价目牌默默心算,时不时被程驰的废话打断,算了半天也没算清楚。

    一共一百二十一块钱。摊主率先报出总数。

    靠!程驰你是饭桶吗?苏淼连忙对那摊主道,太多了太多了,翅中和田螺ròu不要了,马上回去吃晚饭了。

    减去这两样还要八十一,苏淼掏空了钱包,加上口袋里的钢镚也只凑出了七十九块钱,最后还是程驰自掏腰包填补了缺额。

    两人在路边的塑料小圆桌旁边坐下,烤好的食物不一会儿端了上来。

    程驰面前堆了好几个不锈钢小盆,苏淼只能眼巴巴gān看着他大快朵颐,一根接着一根把吃空的竹签投进旁边的大桶里。

    偏偏程驰得了便宜还要卖乖:三水同学,你的谢师宴真没诚意。

    苏淼恶狠狠地用牙撕下一块香菇,恨不得欺师灭祖把他烤了。

    两人回到小区时天已经快黑了。

    我先回去洗个澡,一会儿给你把晚饭带上来。苏淼闻了闻胳膊,身上一股烧烤味,心道进门的时候别撞上顾招娣才好。

    程驰一边哼着老láng请客的调子,一边上了五楼。

    声控灯不太灵敏,他正要跺脚,突然发现黑黢黢的楼道里有一线细细的光,正是自己家门底下发出来的。

    他下意识地皱起眉头,好心qíngdàng然无存。

    第十五章

    程驰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门,对着坐在红木沙发上的男人叫了一声爸。

    程远帆朝他微微颔首,薄唇弯起个略显刻薄的弧度,把手里的一叠黑白照片往茶几上一扔,仿佛丢出一手弃牌。

    照片像扇子一样展开,有拆毁一半的楼房,有蹲在路边舔积水的流làng猫,有背心裤衩摇蒲扇的老大爷,还有最顶上的苏淼,是在程驰房间里窗边拍的那张。

    程驰的眼睛像被刺了一下:怎么回来也不打我电话?

    程远帆笑了笑没说话。

    他是个很有意思的父亲,几乎缺席了程驰整个幼年和童年,但是这几年突然发现了管教儿子的乐趣。

    除了用物质奖励刺激他考学之外,他的管教还体现在一两个月来一次突然袭击。

    程远帆抬起手腕,金光闪闪的劳力士像一轮小太阳。

    他扫了一眼表盘,眉间的川字纹显露出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程驰知道他这么问不是要一个理由,只是为了谴责,便只是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