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淼红着脸点点头。
那赶紧找一家住下吧。程驰只得压下疑虑,沿着潭西路往里走,货比三家地斟酌了一会儿,最终在一片粉色桃色的招牌中选定了一家初夏艺术酒店,相比别的店堂轩敞些,好歹顶着艺术两个字,气氛也没那么一言难尽。
大堂里打了氛围灯,红色的纱幕从天花板上垂下来,倒是有那么点艺术的意思。
前台坐着个二十来岁的女服务员,听说两人只有一张身份证,不由面露难色:你们等等,我得打电话问下我们老板。
说着拿起前台电话拨了串号码:还有一大半房间空着,昨天刚来查过,应该不要紧吧哎我会留心着点的
来来回回讨论了足有五分钟,服务员挂断电话对他们道:好吧,老板说行。
两人松了一口气,苏淼坐在大堂沙发上,双腿像灌了铅一样,要是再不让住她得哭了。
麻烦给我一个双chuáng房。程驰取出钱包,翻出身份证。
不好意思我们店只有大chuáng房。服务员道。
程驰一愣:一个也没有了吗?
本来就没有,服务员看了看红彤彤的两人,我们这边没有双chuáng房。
那程驰转过头看了眼苏淼,低下头推了推眼镜,给我两个房间吧。
不好意思一张身份证只能登记一个房间。
算了程驰,苏淼站起身走过来,一张就一张吧,我走不动了。
程驰红着脸半推半就道:那好吧。
服务员登记了程驰的身份证,收了押金,把房卡递给他:307,房间在三楼,电梯上去左拐一直走。
呼,累死了,苏淼一进电梯就把头靠在程驰肩上,都十二点了,你抓紧时间睡一觉,明天早上还得回去上课呢。
程驰捋她的头发,不慎碰到她的耳朵,迟疑了一下,捏了捏,柔声道:啰里八嗦。
找到307房间,程驰刷了下房卡,打开门,取了电,两个人走进玄关,没来得及把包放下,齐刷刷地傻了眼。
只见房间正中央一张浮夸的圆形大chuáng,四周一圈累累赘赘的粉色纱帐半遮半掩,天花板和正对着chuáng的一整面墙都镜子,实在让人难以理解。
这个苏淼捡起chuáng上的假玫瑰花瓣捏了捏,指了指顶上的镜子,谁睡觉照镜子还真是艺术,看不懂
程驰yù言又止地嗯了一声,决定让她继续误会下去。
苏淼脱下外套搭在chuáng尾凳上,好奇地四处转悠,拍拍chuáng边的冲làng按摩大浴缸,又走进洗手间转了圈,红着脸走出来:这淋浴房怎么没帘子啊?
今天别洗澡了,穿着衣服睡,程驰想到这里的浴巾毛巾和chuáng单,感觉浑身起疹子似地发痒,这种小旅馆也不知道gān净不gān净,忍一晚上吧。
苏淼先前觉得房间看起来挺gān净,毛巾浴袍之类都很新,不过被程驰这么一说,心里也疙瘩起来,点点头:嗯,我先去把脸洗了。
她习惯卸完妆回家,包里带着卸妆水和棉片,走进洗手间卸了妆,也没用酒店的毛巾,拿纸巾吸gān脸上的水。
程驰坐在chuáng沿上呆呆看着她,苏淼这才意识到自己还穿着红色连衣裙连衣裙,有点不好意思:上台穿的,奇怪吗?
这话提醒了程驰,他拍拍chuáng沿:苏三水,给我过来。
苏淼心知到了算账的时候,捋了捋洗脸时濡湿的额发,老老实实走过去,挨着chuáng沿坐下来。
程驰转过脸看看她,又好气又好笑:现在知道怂了?早gān嘛去了?老实jiāo代,为什么瞒着我去酒吧唱歌。
苏淼当然不能告诉他相机的事,说出来就不算惊喜了,她想了想:好玩嘛
程驰挑了挑眉:你看我像智障?
你要是智障倒好了,苏淼心道,不过嘴上还是逞qiáng:真的没什么原因,就是在家闲着没事gān嘛,你又不在
程驰心一软,智商极速下降:那也不能大晚上的在外面晃dàng,你知道你一个姑娘多危险吗?
好了我知道错了苏淼软绵绵地道,下次给我一百万也不去。
程驰经她一提醒,智商出其不意地反弹:所以还是为了钱?别跟我打马虎眼,你到底要钱gān嘛?
叫你多嘴!苏淼恨不得抽自己个大耳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