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咬着嘴唇,以为自己的劝说没有用。
这二十四个小时的相处她看似一直在睡觉,实则暗地里观察着三人,二条是典型的街头混混,跟着胡书荣挣口饭吃,他没读过书,满脑子都是钱和女人,离亡命之徒只差一步,讲不通道理。
孙峰上过学,读书时家里条件也不差,可他对谢淮积怨已久,巴不得看谢淮落魄狼狈,因为也是一个绝对不能说动的人。
只有胖子。
夏夏不是无缘无故对他说这些话。
白天他们闲聊时夏夏得知,胖子从前只是街头配钥匙的,自己爱瞎琢磨,熟能生巧练了一身开锁的本事。
他给胡书荣做事只是意外,源于某天胡书荣场子里锁衣服的柜子坏了,客人的东西取不出来,请原厂的人来修至少要三天,有人把胖子请去,不到三十分钟,柜门全开。
胡书荣觉得这手艺有用,就留他在舞厅给了一个安保的闲职。他是这群人里,唯一一个不是出于自己的意愿走上这条路的人,况且刚有了孩子的男人,几个人还会真的想在这条道上一头走到黑?
胖子闷不吭声,将她手腕绑得紧紧的。
不知是死结还是活结。
过了许久,久到夏夏已经放弃的时候,胖子拢了下外套:卧龙江。
在卧龙江边。
胡书荣根本就没想让你们活,等拿到钱,他会直接把你们绑上石头丢进江里。
*
卧龙江是本省最长的淡水河,源头在常市,一路蜿蜒下来,于漳市入海。
胡书荣交易的地点选在上游一个偏僻的桥上,这段水流湍急,水底暗石层叠不穷,来往的渔船都很少经过。
车子停到桥边。
借着天上烟花璀璨的光,夏夏看到谢淮倚在桥头。
他脚下放着两个二十四寸的行李箱,听到车声后,原本盯着幽深江水的目光转还,望了过来。
他嘴里叼着根棒棒糖,不知是不是为了吃糖缓解紧张。
胖子坐在副驾驶,他先下了车。
胡书荣不在,他两个心腹开着另一辆车从远处过来,和他们的车并排在一起。
谢淮踹了脚箱子,人却不过去。
他神色冷漠:我要见夏夏。
男人说:我先检查钱,没问题就让你见她。
我要先见人。谢淮不退让,你不同意,我就把箱子从桥上丢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