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轻声道谢,见夏夏已经穿好衣服,冷着脸带她离开医院。
阳光晴朗,他站在人来人往的街角,松开手沉默地看着她。
夏夏一声不吭,安静得过分。
还分手吗?谢淮语气冷漠,颇有些秋后算账的意思。
夏夏没有因为病情的阴霾散去而心情好转,她说:分。
谢淮眸光阴沉,强压着暴戾的冲动:你再说一遍。
我说分。夏夏抬头看他,神色出奇冷静。
谢淮胸膛因为愤怒起伏,他死死盯着,想从她那让人又爱又恨的脸上找出哪怕一丝她今天为什么要说出这种话的蛛丝马迹,可他看了许久,颓然发现在一起这么久,他竟然完全猜不透面前的女孩心里在想什么。
你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听我说话?
夏夏那个分字刚一说出口,眼泪控制不住断了线一样朝外掉,她没有哭出声,安静地任它流,眼睛通红,像融了一滴赤色的墨水,红得要滴血似的。
那天阿姨躺在ICU等钱救命,我把所有能想到的人都找了一遍,可没人愿意借钱给我。
赵晋松趁火打劫,我不敢骂他。她揩去脸上的泪渍,我怕他生气,怕到最后真的需要那笔钱的时候他不会再给我了。
夏夏压抑已久的情绪在这一刻轰然爆发,擦干一茬眼泪下一茬无缝接上,浸得她脸上的水渍总也不干。
她哽咽出声:你有没有想过我没借到钱会怎样?那天躺在ICU的人是阿姨,如果有一天躺在里面的人是你呢?
如果是你躺在ICU等钱救命,只有赵晋松能借钱给我,我该怎么办?
谢淮从没想过这才是她负面情绪的根源,喉咙干涩,心疼得说不出话。
他在她坍塌的情绪里愣了片刻,伸手抱他:
别说傻话了,就算你跟我分手,将来我躺在ICU等钱救命,你能做到不管我吗?
做不到。夏夏打开他的手,不准他抱,但至少分手了你还可以去找别人,随便谁都好,任何人都比我好。
但凡我有个像样的家,有对像样的父母,在我男朋友需要我的时候,我就算跪下来求他们也一定会拿出钱来去交手术费。夏夏哭成泪人,可我什么都没有。
谢淮又气又心疼,声音尽力平和:这不是你的错,是我没能给你安全感,怪我。
可从前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现在不也好好的吗?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发生这种事了。感情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你别把所有的压力都揽到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