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子瑜擦着头发:我去楼下给你打壶热水洗头吧,你这样会感冒的。
不用了。夏夏声音细软,她靠椅子坐着,头上顶着条浅蓝色的毛巾。
书桌上笔记本电脑待机,黑色屏幕映着她惨白的面容,湿漉漉的狼狈,犹如一只可怜巴巴落水的小狗。
谢淮从垃圾桶里掏出来那沓纸被她放在桌角,她没有再看,脑子里全是谢淮刚刚冷着脸离开的画面。
说不清是种怎样的心境,也说不清到底是什么原由,只是心里发酸,涨涨的,既委屈又难受。
夏夏合上电脑盖子,疲惫地趴在书桌上。
*
谢淮冲澡出来,看见辛浦欲言又止的目光。
淮哥。辛浦忧心忡忡,分个手而已不算什么,大学谈恋爱本来也没指望一辈子,你别想不开自残啊。
谢淮疑惑看他,辛浦说:我刚在钟楼下边看见你了,姿势是挺酷,不过刚才雨那么大,很容易叫水呛死的。
谢淮:
辛浦有些话唠,谢淮不说话他就自己絮絮叨叨,安静了没一会又问:你和夏夏真的分了啊?
没有。谢淮冷漠地说。
他擦着半干的头发,目光阴沉死死盯着前方。
谢淮静了很久,忽然甩手把桌角的东西摔在地上,其中一包干脆面掉到辛浦脚下。
妈的。他憋了许久的气憋不住撒了出来,眉头深深蹙着,女人都这么犟吗?
她说分开一段时间我答应了,我想让她轻松点,想让她别整天东想西想,可她呢?除了给自己压力别的什么都不干,跟她说了一万次让她读书她非不听,我看她就是要气死我才肯罢休。
谢淮问:夏夏他妈的是不是想气死我?
辛浦噤声,又忍不住说:你是想和夏夏复合吗?想去就去吧,这真的不丢人。
我是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吗?谢淮不耐烦地说,她说分就分,还要我眼巴巴去求复合,凭什么啊?
他桀骜地扬眉,一时说话不经脑子:她不是想分手吗?我成全她,分就分,我谢淮这辈子都不可能被女人牵绊不可能向女人低头,我就是孤独终老也不会先和她开这个口,大不了一拍两散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出门就当不认识
他走过去捡起地上刚刚扔的那包干脆面,撕开扔进嘴里嘎嘣嘎嘣嚼,嚼了一会,他忽然想起刚刚在操场上女孩被他凶过后看似倔强眼角却偷偷泛红的模样,心里燃烧的愤怒又瞬间熄灭,一点火苗都不剩。
他在心底把自己骂了一万遍。
没醒酒不是借口,他把外面的情绪带回了家,还发泄在了亲近的人身上,这是他的错。
谢淮强压着自己冷静下来,翻开手机,给夏夏发去一条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