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有沙沙的风声,吹过树梢,月亮在树枝间摇晃。
景远谦将景詹的酒杯斟满,给自己倒着酒,慢慢地说:“还没机会跟你这样坐下来,聊聊。当年要是没有你,我们家早就散了。你救了方桐的命,冲这个,你就是我景远谦的恩人。这杯酒,我敬你。”
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景詹坐在对面,面色沉静地看着他。
景远谦给自己倒了第二杯酒:“你跟桐桐交往,也有七八年了,她这几年过得很好,我知道,谢谢你对她的照顾。”
说完,举起酒杯再次敬景詹,一饮而尽。
第三杯,他缓缓满上,却迟迟没有开口。
景詹看了他半晌,道:“您想说什么,不妨直说。”
景远谦抬头看向他:“我想要你一句准话。”
他和方桐夫妻一体,一条心,现在女儿大了,事业有成,细心懂事,景远谦知道她会照顾好方桐。他不担心。
他只担心,这个女儿。
“桐桐是个很懂事的孩子,自己有想法,也有分寸,做什么事都让人放心。但我们这些父母,也不能真的放下心来。怕她被人欺负,怕她受委屈。你现在可能不懂我的心情,等又又再长大一些,你应该就明白了。”
“你跟桐桐以前怎么样,我们不提了。我想问的是,你以后是什么打算。”景远谦说,“如果你不打算娶桐桐,我希望从现在开始,你能和她保持距离。男人应该有担当,如果不能给一个女人幸福,就不要扰乱她的生活。”
景詹的眼睛清明,在黑夜的背景下清晰可见。
但那眼神,却总让人看不穿。
“婚姻对我而言毫无意义,只是一个利益交换的形式,我并不需要。如果她想要,我可以给她。”
生存和成长环境决定了景詹对于婚姻的态度——一种形式,不代表爱或被爱。
结婚的可以不相爱,相爱的可以在婚姻之外。
婚姻这个形式存不存在,他对景念桐,都没有差别。
送她的那枚戒指,代表着他想和她共度一生。
这个答案,景远谦似乎并不满意。
他兀自摇了摇头。
“我一点都不放心,把桐桐交给你。”
景詹没说话,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的时候,他不轻不重地说:“我不会把她交给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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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早,景念桐一早开工。
景远谦昨晚喝了那么久酒,又睡得晚,却像个没事人,提前两个小时起来给她熬粥、煮汤。
小满拖着疲乏困倦的身躯来接她。
景远谦递给她一个保温桶,细细叮嘱:“我煮的红豆薏仁水,你记得提醒她喝。今天下雨,出门小心点,别淋雨。今天没有室外的戏吧?”
小满挠挠头,小声说:“其实晚上有一场雨戏……”
要淋雨的。天气预报老早就说要下雨,剧组等等了几天没等到,已经做好再不下雨就人工降雨的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