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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书房里的灯被范阿姨尽数打开,使得整个房间亮如白昼,柳寻笙在这一片明亮之中,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那个满是小妖的地方。

    他在那里遇到了一位俊美无俦的神仙,得了他一缕仙气而开灵智,那个地方也像是此刻的书房似的,常常燃着千年不灭的鲛油灯,再后来……就是烈锅烹煮般的炙热。

    这些细碎的情景在柳寻笙脑海中闪过的刹那,他突然感觉到一股比头顶的暖光灯还要更加明亮和温暖的光线投射在他身上,照着他的每片枝叶。

    柳寻笙有些恍惚地重新睁开眼睛,便看到那个“不顾他死活”的男人就站在他面前,眸光淡漠,神色疏冷。

    不过男人此刻的模样瞧着却有些狼狈,他像是在雨夜中匆忙赶过路一般,身上的衣服被雨水浸透了大半,洇出深色的水痕,连发丝都被打湿了数绺,垂在额侧正在往下缓缓滴水,滑过他左颊的伤疤。男人像是不喜欢这种湿漉漉的感觉,皱起双眉伸手将额前的头发尽数捋朝脑厚,露出高挺的眉骨,也将他额左侧那道狰狞的疤痕暴露了出来。

    柳寻笙这才发现秦狰这道疤比他想象的要更长——深入发间,没至耳根。他从没见过哪个普通人在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后,还能够活下来。

    “哒——”

    男人将某个物品放到他身侧时发出的声响将柳寻笙的思绪拉回,柳寻笙就注意到男人带回来了一盏奇怪的灯,这盏灯没有书房顶上的灯亮,光线也不带一丝温度,但落在枝叶上后却使得柳寻笙整株花都舒服了不少。

    这是什么法器吗?以前从来没见过。

    要不是秦狰还在这里,柳寻笙都想用芽根去摸摸这盏灯了,它发出的光线好舒服,像是阳光,却不像阳光会发热。

    “怎么根也露出来了?”

    柳寻笙所有注意力都在这盏灯上,也没去看秦狰在做什么,等他注意到秦狰的时候,就发现秦狰捏住了他刚刚伸出土后忘了埋回去的芽尖。

    那是柳寻笙浑身最敏感的地方,被秦狰捏住后他便忍不住地颤了下身体,好在秦狰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并未在意。

    柳寻笙既痒又怕,他的根芽从没被人捏过,这样的感觉还是第一次,虽然没有什么不舒服,可他却很不习惯,他还害怕秦狰像揪掉他叶子那样,把他的芽尖尖也给掐了。

    好想把芽尖缩回去噢……

    柳寻笙欲哭无泪地想着,断根和断叶那是两种不可相比的痛,揪叶子他还能忍住不哭,要是秦狰真的掐了他的根,他肯定会忍不住的。

    然而秦狰还不至于心狠手辣到这个地步。

    他现在只是纯粹在检查牡丹的根芽情况,秦狰在手机中听范阿姨说昆山夜光有些发蔫后就连夜赶回了岺城,还跑了好几家花店买植物补光灯,就怕这盆小牡丹再晒不到太阳要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