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为储君,虽然学的东西又多又杂,但是唱歌儿这种东西,不在她学习的课程里头。
她学那首歌,是姑姑二十五岁诞辰的时候,为了给姑姑祝寿,排的一个节目。
先生教她编的曲儿,和她一起填的词儿。
乐教司给她伴奏,她原本只想唱一小段儿哄姑姑开心。
后来先生执意让她唱完,她才学会了这首歌。
她很开心,学歌的时候很开心,唱给姑姑听的时候也很开心。
姑姑开心不开心不知道,那些古板的言官很不开心。
第二天就上折子参了她和先生好几本。
大多数是参她的,说她不务正业没有储君仪范。
后来自然是发落了先生。
想到这里,千九叹了一口气。
她不想做女帝是有理由的,姑姑就不会放下身段唱曲儿。
当然,她也没有这个时间。
千九拿着笔和纸,一边回想一边写曲谱。
太久了,她有些都记不清了。
这首歌和伴奏全长只有五分钟。
分三段,开篇恢宏大气,用了编钟、洞箫、筝和瑟。中间开始转调变得柔和,伴奏换成了古琴和编钟,结尾上了笛子、鼓和编钟,慷慨激昂的结束。
虽然短,但节奏紧凑,感情充沛,后来听说在民间流传出去改编了好几个版本。
只用一把吉他,恐怕没办法演奏。
千九一边写一边唱,有些地方想不起来,唱一句儿又能想起来。
韦欢过来找她,正好听见她唱——
平身无惧生死,痴心一片唯报国。
韦欢抬手敲了下大开的门,“千九?我可以进来吗?”
“啊,请进。”
千九站起来,让了张凳子,“请坐。”
韦欢没客气,走过去放下吉他,拉着她一起坐下,“你要唱什么歌儿?我来跟你试试。”
说着往千九的草稿纸上扫了一眼。
千九忙递给她看,“我以前学的歌儿,歌名就一个字,叫《国》。”
韦欢接过来,先诧异的看一眼千九,“《国》?刚刚听你唱了一句,我好像没听过这个歌儿。”
然后低头看千九写的曲谱。
千九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家里请老师单独教的,是古曲儿,你可能没听过。”
没听过的韦欢头大了一圈儿,把那张纸递还给千九,膛目结舌,“千九,你这写的是工尺谱吗?”
千九点头,“嗯,有什么问题吗?哪里不对吗?”
韦欢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
千九没觉得不对,拿起曲谱自己看了两眼,“暂时没看出哪里错了呀?我从小跟老师学这个谱子,虽然这几年不学了,应该不至于忘的太离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