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九的手已经抽了出去, 就跟她抽感情一样, 抽得干脆利落,没留下半点泥水。
“你走还是我走?”千九神情平常, 似乎没把刚刚亲密的行为放在心上。
迟亦没敢松手, 她头晕腿软得厉害,身上半分力气也没有。
“我……”
“你走?”千九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立即把自己从那怀抱里摘了出来,“好走, 不送。”
千九一松开她,迟亦脚下一软差点跪下去,她踉跄着往旁边挪了两步,喘着气靠在沙发上,才勉强稳住身子。
迟亦抬头,眼神一片空洞,对上千九的眼,那里面清冷自持,隐约还有不耐烦。
温度渐渐翻冷,寒意窜上来,她彻底清醒。
她在干什么?
她在做什么?
“抱歉。”迟亦强迫自己找回理智,硬撑着站起来,她垂下眼,双手抱在胸前,下意识裹了裹大衣,地暖的温度升上来,她仍然打了个寒颤。
她不敢看千九,千九多半还是清冷冷的看着她,不带半分感情。
迟亦几乎是夺门而逃。
她没有泪,这是她自作自受。
合该承担的。
千九死死握着拳头,直到房门关上,她才突然吐出一口气,整个人的气质颓丧下来。
差一点……就差一点……
她就没忍住扒了迟亦的衣服。
千九扶着椅子坐下,半晌,才起身去浴室。
镜子里的人沉着一张脸,千九抬手触上自己的脸,那里好像还有迟亦留下的痕迹。
千九伸手,掬了一捧水,弯下身子,扑在脸上。
一捧接一捧,凉水冻手也冻脑。
不爱迟亦,她可以的。
没了爱情,又不是没了命,总能熬过去的。
这种让双方都痛苦的感情,原本就不应该存在。
水和泪混合在一起,大抵都是苦的。
水龙头的水哗啦啦啦的流,流过千九的眼睛,淋湿她的脑袋,蜿蜿蜒蜒穿进她心里。
**、涩兮兮。
良久,她重新坐在书桌前。
提起笔,写下两个字——烟火。
千九以前不喜欢烟火,稍纵即逝,除了漂亮毫无价值。但姑姑喜欢,姑姑说,哪怕存在的时间短暂,她也尽力绽放了自己最美好的样子,这样努力的烟火,很难让人不喜欢。
千九更不喜欢了,姑姑是在拿烟火比喻自己,千九那时候不喜欢姑姑说这种话。
她希望姑姑长命百岁,希望天御国万寿永昌。
千九眨了下眼睛,眼睛很涩,涩得发干。
但她现在希望自己是烟火,早点燃尽,早点消逝。
千九拒绝了节目组出门的要求,一连五天,关在房间,没出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