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雷峻墨走了,他一走,仿佛病房内不再那么压抑。
拿什么还?
拿什么还……
这句话,就像咒语一样,在脑海里反反复复。
目光所及的天花板苍白得很,如同她此时心境。
身上疼痛的地方多了去了,但她不至于傻到连自己失了贞都感觉不出。
“出院我来接你,抱歉,萧引的事已解决。”
“我和他已经分手,媒t报道会压住。”
“波及到你,我父亲让我跟你道歉。”
信息上的几个字就那样“站”在那,虽然在道歉,但栾雪始终字里行间看不出一点诚恳。
父亲……
如果不是雷峻墨,估计这几条信息,他也不会发。
雷澈是个工作狂,当初签订协议的时候,栾雪就知道,他的爱人这辈子都不会是她,甚至于是个女人。
这种痴心妄想的剧情,她连想都不敢想。
窗外的阳光照在树叶,随风斑驳陆离。
她长直的睫毛与初生的婴儿无异。
并不像其他大多数的女子那样偏爱故意的卷翘,侧颜落寞地看向窗外,有些凄凉。
想到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母亲的现状,她的微不足道………
不过说白了和雷澈各取所需,拿了钱就一拍两散。
可栾雪惊觉了自己再也挣脱不了的羁绊。
是如同刻在心尖的魔咒,夺走她贞洁,却又帮了她的雷峻墨。
一旦在心里默念这三个字,四肢百骸如地崩山摇。
———
等到雷峻墨忙完公事再次出现在门口。
几位医生对他汇报完栾雪的病情,恭恭敬敬的样子被他用这扇病房的门隔开。
徒留他和栾雪二人。
于淑华至今未归,雷峻墨只是报了地址给雷澈,让他去接回来。
接回来还有得谈,若是不回……
思及此,他冷笑。
也就罢了……
她坐在窗户边,将脸埋在了双腿之间。
病号服的蓝白条看起来让她特别瘦弱,有些皮包骨的错觉,小小的一团缩在椅子上。
肩膀一耸一耸,总以为她应该是在哭。
手背上是刚被拔去针眼贴上的白色医用止血贴,显得她弱不禁风。
雷峻墨自认自己是个不会哄小孩的人,但她若是真的想哭,他还给栾雪一些空间。
眼下看来,开完会还未来得及回去换衣服就跑来陪伴,有些多余。
站在她身侧看她墨发披散开,隐隐约约的那种抽泣声夹杂了几丝娇媚。
阎王这个绰号至少雷峻墨在某一刻觉得很贴切。
他不为任何女人所彻底地心动。
本想转身离开去抽烟,可她的手掌收紧在自己的膝盖两侧。
“抬头。”
雷峻墨用着命令的语气,仿佛用惯了对待嫌疑人的那种腔调。
不抬?
看着像是乖乖兔,却也有倔强的一面。
雷峻墨失去耐心的那一刹那转身,制服的衣袖被一只正在颤抖的手扯住,“我……”
抄在口袋的手想要撇开她,稍一回握,发觉栾雪的手全是手汗。
他侧身而视,并没有看栾雪如他所命令那般抬起头来。
谁有空听她说你我却不言明。
失去了点耐心,可雷峻墨也不知自己此时为何会嘴角扬起一丝冷然的淡笑,将手缓缓窜入了她的后脑,顺滑的墨发从他手指一一拂过,掌心托着她的后脑发丝触感极好。
“啊——”
栾雪的身子一僵,吃痛地被迫抬头。
冷淡疏离的眼眸与栾雪的泪眼婆娑四目相对。
无力地反握住他青筋爆起的手背,试图减轻痛意。
见她双颊泛红铺散着情欲的热气,雷峻墨似乎意识到她眸中微动一掠而过的晶莹光影,是药力过猛未褪的动情,并非在哭。
这女人……
露出了一节皓腕,光是她湿濡的手心不经意覆在他手背,雷峻墨竟然也会有需要小心翼翼克制呼吸的时候。
雷峻墨咬紧了后槽牙,这女人又tamade在勾引自己。
听到她带着哭腔说的那句“不要………别告诉医生………”时,忍不住一手钳制住她的手腕。
近在咫尺的脸,墨眸微眯透着嘲讽,声如古钟低沉轻笑着,“想要?”
栾雪在雷峻墨面前犹如被猎鹰踩在脚底的小动物不敢动弹一分。
脑后没有减轻一丝痛意,可她残存的意志也知晓,越是挣扎越是疼。
眼下她越是疼……花径内涌出的爱液却越是泛滥成灾。
止不住的湿濡让栾雪以为自己失了禁。
“看来你不长记性。”
雷峻墨直起了身子,漫不经心地上下打量,一脚踏在空余的椅面,轻推至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