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成言原来站立的地方,下起了剑雨。
地心引力是永恒不变的真理,炮灰永远帅不过三秒亦然。
步燕二人被这噼里啪啦的仙剑落地声震得俱是一愣,少倾,同时开口道:你没事吧?
二人认真对视,复又展颜一笑,少年眸子里掩不住的疲惫被眼尖的步成言瞧得清清楚楚。
山月,你外边到底有什么?步成言扶着燕山月缓缓坐了下来,少年想了想,诚诚恳恳地道:有很多很多个小法阵,我来得急,没有处理干净。我
少年顿了一下,堪堪停在这里。
他从黑瘴里一路找过来,中了不下三十个大大小小的法阵,每一个都被他用从未用过的暴力手段破开,他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法阵群中打转,他付不起被困住的代价,他真的怕,怕找不到师姐,怕再也见不到师姐了。
步成言没有继续问下去,她知道少年定为找到她而付出了很多努力,他不善言辞,不喜邀功,不会表达自己的情感,这没关系,她再细致一点,再柔软一点,学着读懂少年隐忍的眼神,这就够了。
步成言笑着牵起少年的手,握紧的那一瞬间,笑容生生僵在了脸上。
燕山月的手冰冷刺骨。
步成言一手拉着少年的手,一手颇粗暴地捋起少年宽大的袖子,那只本该白皙的手臂青紫、红肿,另有各式各样的新伤叠在一起,步成言喉咙一梗,咬着牙抖了一下。
燕山月本想伸手把自己的伤遮好,手已经伸了过来,却又堪堪停下:师姐,你的手腕还疼吗?
说得正是步成言手上的那两道勒痕。
步成言恍若未闻,疯狂地在自己身上翻找,终于摸到了一瓶伤药,匆匆给少年上好,步成言这才松了一口气,抬头时,又一眼瞧到少年冻得青紫的唇。
你步成言心疼得死去活来,一时辞穷,本想问问他到底遇到了什么,话至嘴边又变了模样,你冷吗?
燕山月得了师姐关心,心头热得如大火燎原,其实他出了寒冰阵,也就是体温暂时恢复不过来,冷早就不冷了,但他小心机一动,还是点了点头。
步成言双臂一张,向燕山月挑了挑眉。
幸福来得太突然,燕山月愣在当场,接着,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燕山月伏在师姐肩头,像小猫一样满足得眯起了眼。
步成言紧紧拥着少年,竭尽所能去暖怀里这个冰冷的躯干,少年身上的冷气逐渐透过步成言的衣襟,侵入步成言的骨髓,她冷得牙关紧咬,却硬撑着没有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