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月诧异抬头,这才发现那个伟岸身影的臂弯处还坐着一个小孩子,小孩子尚有婴儿肥的一张小脸被一道狰狞刀疤横穿,左边裤管还在不停地滴血,可那小孩子却不知痛一般咧嘴笑着,一身阴邪之气扑面而来。
燕山月被小孩子这幅惨烈模样惊得心头一跳,但还是规规矩矩认认真真地思考着小孩子的问题凡有关师姐之事,他事事关心。
大概是燕山月略微歪了歪头,脑海中浮现出师姐笑得弯弯的眉眼,他嘴角也带上藏不住的笑意,俊似朗月,灿若星辰。
哈哈哈哈,小哥哥你认真的吗?小孩子笑得险些从那人臂弯里翻过去,好在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及时接住,学仙女子我倒是瞧见一个,不过看上去寻常得很,丢到人海里都瞧不见影儿,哪有小哥哥你说得这般绝色?
燕山月一听这个脸色骤变,正欲同那小孩子争论些什么,忽听一句轻斥:松儿,不得无礼。
那音色朗润而富有磁性,空灵得恍若来自天宫瑶池。
那个白色背影缓缓回首,面如冠玉,俊雅秀美,清似高耸山巅久久未化的积雪,温如中秋夜空层云环绕的朗月。
这幅漂亮皮囊文质彬彬地向燕山月微微颔首,再抬眼,眸中陡然晕出震人心魂的杀意:阁下莫要担心,你所说的那位女子,只是和我的心肝们戏耍去了。
那人说道心肝们的时候,他臂弯里那个丑陋又诡异的小孩子万分受用地用头蹭了蹭他雪白的肩膀,他也颇慈爱地用手轻轻拍了拍小孩子的头。
美者美到极致,丑者丑到令人发指,两者相遇相衬,美者俞美,丑者俞丑。这幅画面冲击力极大,鹿汀颇嫌弃地转过脸,暗暗骂了句果然是变态。
燕山月一心牵着师姐,哪有心思顾及眼前画面是否惹人不适,他神经紧绷地在脑中过了几遍那人的话,而后快速抓住话中的关键字眼,急急重复道:戏耍?
对呀,戏耍而已。那人敛眉轻笑,观之犹似圣光照临人间,打雪仗而已。
燕山月愣了一下,打雪仗?这阳光明媚万里无云,走两步都有细汗从鼻尖渗出的晴朗季节,哪里有雪,又如何打雪仗?
燕山月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对面那位佳公子盯着燕山月笑了笑,趁他沉默的空档发出游戏邀请:阁下要不也来玩一局?
燕山月回看他,一时拒绝也不是,答应也不是,两下为难。
一旁的鹿汀冷眼瞧了许久,隐约有了一点头绪他们之前借着某位仙界大佬的东风,布了一系列法阵群企图困住并围杀步燕二人,那其中的堕星阵和紫魁界都不是凡品,寻常仙修恐怕终其一生都无缘见一见这两个阵法的真容,而这位大佬居然将这两个高端阵法连着设在家门口防盗,其实力魄力难以估量。
可就是这么法力通天的仙修,一向自诩精通修仙界古往今来一切正史八卦的优秀卧底鹿汀小姐居然认不得他的模样,这实在有些打脸。
鹿汀捏了捏手指,难得真诚地开口问道:请问阁下尊姓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