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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诡异又莫名令人心酸的场景令她呼吸一窒,她想起跟在李莫愁身边这许多年,亲眼看着对方因着心中那些深入骨髓的执念行事狠辣近乎癫狂,一步步自取灭亡,不由得有些唏嘘。原来以为如此种种,应当都已随着绝情谷中那场大火飞灰湮灭了,谁知道,她却是至死未曾忘记。

    第4章

    丁敏君沉默半晌,解下身上的佩剑和包袱放在一旁,念及那只有她一人知晓的半师之恩,跪下来朝李莫愁的遗骨磕了个头,随后才打开包袱,从里面取出一块完整的白色麻布铺在地上,站起来走到梳妆台前,小心地将李莫愁的骨骸搬到麻布上,再细心地为她整理好被弄乱的金色发冠和嫁衣,刚整理到前襟的时候,里面露出了一截烟紫色的布料,与其身上的衣物并不相符。她的手微微一顿,犹豫片刻,小心抽了出来。

    原来那是一块烟紫色的绢布,手感微凉,显然质地上乘,只背面渗出了零星胭脂红的痕迹,与屋外落了满地的胭脂果颜色相近,似乎是沾着那些果子的浆液写了些什么。

    想起梦中李莫愁临终前曾伏在梳妆台前一笔一划艰难写成的遗书,她的心中有了些许猜测,打开来一看,果不其然。

    李莫愁在遗书上写道,她深知此地人迹罕至,说不定在她死后百八十年都不会有人踏足,可她到底存了些念想,盼着有朝一日能有人为她收敛骨骸,不必填墓立碑,只需将她就地火化即可。作为感谢,她将赠予梳妆台上红木匣子中的所有东西。

    读罢绢书,丁敏君抬头看了眼里面提到的红木匣子,并未心急地去打开,而是将绢书折了几折放回李莫愁嫁衣的前襟中,继续为她整理遗容。

    李莫愁生前何其美貌,虽说如今只剩下了白骨一具,但她还是想要为她保住这最后一分尊严。

    日头逐渐高悬,丁敏君将李莫愁的遗骨用白布仔细包好,小心地搬到外面刚辟出来的空地上,在心中默念一声愿来世安好后,便点燃了架在周围的柴草堆,按着她的遗愿将她火化。

    两个时辰后,燃烧的柴火冷却,她正蹲下身为李莫愁捡拾骨灰,却在阳光下不经意间被一个小巧的物什闪了下眼睛。

    她微微一愣,伸手拨开灰烬将那东西捡了起来,擦干净表面焦黑的痕迹,才认出来这似乎是一枚小小的钥匙,银白色,非铜非铁,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做成的,在大火中烧了这许久竟都没有变形。想到遗书中提及过的红木匣子,她总觉得这两样东西应当有所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