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锦仪和纪晓芙自然紧随其后。
三人来到了距离破庙不远的小溪边,正是明月高悬的时候,皎洁的月光落在被夜风吹起微波的水面上,仿佛镶嵌了一片片银白的鳞片。
纪晓芙看着丁敏君的背影,只觉得这位自小一起长大,明明该情同姐妹,却不知为何偏偏单方面排斥她的师姐似乎有哪里变得不太一样了。她定了定神,轻声问道:丁师姐,这一年半里你去哪儿了,可有受伤?
丁敏君侧身而立,不咸不淡地看了她一眼,又将那套说辞简单叙述了一遍。
纪晓芙和贝锦仪自然是深信不疑,而后又忽然听她叫到了自己的名字,似是随口说起:纪师妹,师父对你寄予厚望,一直想要将衣钵传授于你,你可不要让她老人家失望了
还未等她说完,纪晓芙便急急打断道:师姐!你误会了,我从未肖想过掌门之位
她以为平日里师父对于她的偏爱和门派之中的一些闲言碎语让大师姐误解了什么,因而这才急忙想要为自己辩解,谁知丁敏君却抬起手臂制止了她,神色淡淡道:听下去。
纪晓芙闻言一怔,半晌后才垂首低声道:是。
贝锦仪却敏锐地注意到了丁敏君话中的另一层未竟之意,一时有些不敢置信,故而迟疑地问道:大师姐,你你是不是打算离开峨眉?发生了什么事?
纪晓芙倏地抬起头来,刚才她只顾着打消师姐的误解,却忽视了这点,如今听贝师妹指出来,哪还顾得上那些,忙也直直地看过去。
丁敏君虽心中已有了初步的成算,但时候未到,自然不会承认,因此顾左右而言他:怎么会夜色已深,我们也回去休息吧,明日一早还要启程呢。
说完便如同来时那样,先一步回破庙去了。
纪晓芙和贝锦仪心中虽仍有疑惑,却也不好再刨根问底地纠缠,只能相互看了看,也跟着走了回去。
翌日,天刚蒙蒙亮,众人便已经整装待发,在灭绝师太的带领下继续赶路,半个月后,一行人终于到达十里亭。
此地原先是朝廷的一处驿站,但自从江山被元贼所占后,这里就已经荒废许久了,因着地处偏僻,平常连活着的鸟兽都很少见到一只,然而今日却一反常态地变得热闹许多。
通往亭落的道路两旁,或站或躺了许多武林人士,皆手持兵刃一动不动,就连脸上神情都未曾变化分毫,有张口瞠目的因被迫保持同一个姿势过久已难以控制地流下了泪水涎水,可说是颜面扫地。